面圣之后,张敬修还有幸同隆庆吃了顿御宴,这位隆庆天子在吃方面,还真算得上节俭,只不过七八道菜而已,完全没有铺张浪费。
回到家中,张敬修立即就被张居正叫入书房,询问面圣之事,对此,他自是一五一十相告。
而张居正得知他被隆庆命为太子开蒙,也很是惊喜,蒙师虽远远比不上太子讲官,但只要天子满意,待太子出阁读书时,成为太子讲官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传胪大典的次日就是礼部为新科进士设的琼林宴,琼林宴又叫恩荣宴,始于宋代,始于唐代的曲江宴会,宋代叫闻喜宴,洪武时琼林宴在中书省举行,后来中书省撤了,琼林宴就改在礼部举行,由光禄寺承办。
琼林宴的形式,与鹿鸣宴,簪花宴差不多,都是乡饮酒礼这一套,只是参加的人等级却更高了,会试和殿试的所有考官都要参加,这些考官的身份就远远不是乡试考官能比的了。
到了礼部,张敬修乌纱帽上的银制恩荣牌,就如通行证般,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礼部大堂。
宴厅之内,虽仍未开宴,但新科进士们早早就来了,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热闹非凡,厅中充满了马上要做官的喜悦。
张敬修一到厅里,众进士就纷纷上前向他这位状元见礼,他自也与这些同年一一作揖。
见礼之后,张敬修在众进士中认识的人不多,只能与陈于陛、王家屏等几个好友说着话。
此时,王家屏满面春风,谈笑风生,众人都被他吸引过去。他在会试中只是三百多名,却在殿试中一举高中二甲第二名,这笑到了最后,哪能不喜。
张敬修见了他那红光满面的样子,凑趣道:“忠伯兄后来居上,小弟着实佩服。”
王家屏心中得意,大笑道:“君平就莫抬举我了。”又十分羡慕道:“君平,状元及第,释褐即授从六品修撰,入翰林院为词臣,真是羡煞我等。”
陈于陛、于慎行及周边众进士听了,都是一脸羡慕地点头附议。
张敬修笑了笑,若是你们知道本公子被天子命为太子蒙师,怕不是要羡慕死了,而后说道:“小弟不过只是先行一步罢了,释褐之后,翰林院还要馆选庶吉士,以诸位的才学,必能入翰林院与小弟为同僚。”
“承君平吉言,若是我等真能选中翰林,必请君平去满春院大醉三日。”王家屏挤眉弄眼道。
于慎行也是笑道:“是极,若我等选中,便请君平去满春院玩乐。”
张敬修乐道:“那诸位可要破费了。”
众人谈笑一阵,陈于陛忽说道:“明日内官监就要刻印新科进士殿试策,到时必要拜读君平的万言廷策。”
“万言策!”众人皆惊。
王家屏恍然大悟道:“难怪君平被天子钦点为状元,竟在殿试中有此大作,那定是要拜读的。”
众进士听说张敬修在殿试中写了万言策,都是佩服,同时也好奇他们的同科状元在策文中写了什么。
众人待要问时,这时候但听得鸣赞官道:“礼部侍郎,到!”
堂内众进士肃然寂静,一并向门口望去,见礼部侍郎赵贞吉正带着几名翰林院官员,走了进来。
三百多名进士都是躬身行礼,赵贞吉迈步走入宴厅,微笑着道:“诸位不必多礼,今日是诸位大喜之日,没有尊卑,只有上下同乐。”
“谢少宗伯!”众进士一并除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