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应下之后,众工匠面上都有些感激之色,实在是张敬修给的待遇太好,又不似其他贵人般视他们为下等人,让他们感受到了满满的尊重。
将一些琐事交给张福去办之后,张敬修仍一面派人打听京城之中的名匠。他知道光凭张福招来的这些工匠,是很难出成果的。可以说,无论在什么时候,搞研发都不是件易事,而高端人才永远都是重中之重。
眼下,他也唯有不断投入人力、物力,才可能早些将摆钟制作出来。
回府之后,张敬修就一头扎进书房翻找起来。可找了个遍,都没找到苏颂的书。
其实,这书房中的书,他大多已读过,知道老爹的藏书的除了经史子集之外,也唯有几本农政方面的书了。
这种工程机械类的书籍,书坊中是不可能有的。至于国子监彝伦堂的藏书虽丰,但也太可能会收藏这类书籍。看来苏颂记录‘水运仪象台’的书,除了民间少数藏书家有收藏外,恐怕只有皇宫中才有了吧。张敬修坐在椅子上琢磨着,他打算请老爹帮忙了。
待张居正回府后,听了张敬修所请,很是有些诧异,对儿子不务正业颇为不满。只是在儿子恳求之下,仍答应了此事。
而张敬修在看到苏颂的《新仪象法要》时,已是两天后了。
据张居正说,这书是他到工部和钦天监去询问之后,钦天监的人还不容易才找到,让他借了出来。
细细翻看了两遍《新仪象法要》,张敬修这才知道所谓的‘水运仪象台’原来是个古老的天文钟,与此同时,他也不禁佩服老祖宗的智慧,能想出这样既能观察演示天象,又能自动计时的复杂装置。
而更让他心喜的是,书中不仅详细记载了‘水运仪象台’的设计和建造情况,还把‘水运仪象台’的总体和各部件绘图加以说明。
张敬修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感到一阵头疼,这复杂的机械结构实在看不太懂,更不用说将这其中的水力擒纵器吃透,再通过其原理设计出供摆钟使用的擒纵器了。
找来几个画师将书中的图纸临摹了几份之后,张敬修将书中说明也抄录下来,才让老爹把书还给钦天监。
之后,他就揣着图纸和说明,到那临时充当作坊的小院中,将图纸给工匠们参详。
众工匠看过图纸之后,无不对‘水运仪象台’的精巧装置啧啧称奇,并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此真称得上巧夺天工啊,难怪以祖父的手艺都做不出来。”王柱感叹道。
王柱算是这些工匠中技艺最高的了。
据王柱所说,他的祖父是嘉靖初年的御用工匠,精通木匠的各项制作,而且还设计过一些新颖精巧的物件,而他只不过得了他祖父五分真传罢了。
一名老木匠指着图纸上的一组杠杠装置道:“此处构件倒似控制整个‘水运仪象台’均匀运转的关键所在。”
其他工匠都是点头道:“确实如此,我等可先参照图纸,将这构件做出。”
王柱自信道:“图纸我已看懂部分,若是东家要制作这‘水运仪象台’,小人还难以做出,但只是其中这个构件,小人可轻而易举制出。”
张敬修听了心中一喜,笑道:“那尔等可先将此构件制作出来,再看看如何将其缩小,并找到可代替水力之物。若真可行,制出我心中的预期之物,那钟表便可问世了,到时,不仅我这钟表作坊有你们一份,而且,本公子还会将其制作过程记录下来,让尔等青史留名。”
众工匠闻言,都不由心中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