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伯兄,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您的这首从军行,慷慨激昂,诚乃边塞佳作!”
“季凌兄,您的《凉州词》在此来的路上,在下还不断吟诵,感慨万千呢!”
“摩诘,久闻大名,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非真名士而不得!”
一阵恭维,张孝嵩都有些晕头转向了,由衷的向裴旻感慨道:“这天下英才,只怕皆聚于国公麾下。我张仲山一待罪之身,何德何能,竟受如此待遇,让您率这一众士林翘楚,十里相迎……对了,还有滴仙人呢?怎么不见他人,《胡无人》、《把酒问月》,您的徒弟李太白,在下也是久闻大名!”
裴旻自得大笑,他幕府这阵容,不敢说网罗大唐的诗坛,至少占据了半壁江山,流落在外的真正名垂千古的也只有孟浩然、高适、杜甫这些人了,他最大的追求就是将这些人都网罗过来。
那时候亮出幕僚团,就是诗坛一片盛景。
“太白在长安呢,待他来西域,必为孝嵩先生引荐。”
裴旻做了一个请的架势,说道:“孝嵩先生一路辛苦了,还请往我凉州大牢歇息!保证给您不一样的感觉!”
张孝嵩一怔,见众人皆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满怀兴趣的道:“那在下可要好好见识见识。”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姑臧行去。
入了城门,没有片刻耽搁,直奔姑臧的府衙大牢。
姑臧府衙大牢有三个大间,一个是关押寻常犯人的,一个是重刑囚室,还有一个是死刑囚室。
裴旻带着张孝嵩进了死刑囚室,一入门口,张孝嵩就闻到了一股酒肉香味。
有牛有羊,还是他最爱的杜康美酒。
在西域杜康美酒贵如黄金,张孝嵩给诬陷贪污,实际上自身清廉,买不起西域的杜康,已经多年未尝过杜康美酒了。
“好一个死囚室,在这种囚室里住上一辈子,也是甘愿!”张孝嵩笑着大赞。
一路顺着梯子走下去,囚室里并没有半点牢房因由的湿冷,反而干净干燥,空气与室外一般无二。
除了酒肉香味就是酒肉香味。
不远处相邻的两个死囚室,张孝嵩发现一间摆满了酒肉佳肴,一间一张干净的床,一个书案,上面笔墨纸砚,因有尽有,左右两侧是两个大书架,百余册书籍堆放的满满的。
张九龄道:“得知仲山兄来,国公特地让人布置的。他不愿触犯国法,也不愿委屈了仲山兄,也就想了这么一出。今日我们在这死牢里把酒言欢,也是一番盛景。”
张孝嵩心底感动,叹道:“好一个凉州牢房,国公如此礼遇,在下感动莫名。”
裴旻摇头道:“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待遇,我不管所谓的贪污到底是真是假,只凭先生在西域的所作所为就值得这一切。您先在这里住下,我会让人去长安打点,查清一切!”
他没有说给张孝嵩讨个公道,而是当着他的面说查清一切,比起无脑的袒护,更加让张孝嵩感动。
裴旻当先走进了牢房,笑道:“孝嵩先生与我老哥哥贺知章是老友,应该知道一个规矩,酒桌上无大小,我这辈子还没在大牢里喝过酒,今日好好尝尝个中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