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听说王世贞也曾这么称赞过林延潮,张居正面上与王世贞笑呵呵,但私底下不喜欢此人,故而张府上这事也没有再提了。
不过事实最后证明了张居正,王世贞的眼光,林延潮没有用十年,只不过用了三年,即已名扬天下。
张居敬道:“修儿,你爹必是有别的考量。我听说此人是林烃的弟子。林烃的兄长林燫与兄长一贯不睦,想来兄长因此没有贸然向天子推荐林延潮吧!”
张居正闻言不置可否。
张居敬见兄长这神色,知自己猜的差不多了继续道:“此子文章写得好不好,我虽不知,但既是王世贞,申时行,余有丁都夸奖此人,那么料想真是有大才的。不过眼下我们用人,才华,才干都可以次之,重在他是不是站在我们这一边。若是我们推举他为翰林,固然让天子欢喜,他却反对我们,岂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听了张居敬的话,张懋修哈哈一笑道:“叔叔,我倒不这么看,林延潮才华虽好,但充其量不过是许慎这样的书生罢了,哪里能搅动什么事?”
不过张懋修到这时却话锋一转道:“不过既是天子都是赏识此人的才华,这林延潮年纪又与天子相仿,此人在天子身边,万一成为亲信,对我们而言确是一个变数,故而我看还是不要取他为二甲前五了,索性打法他出京为官好了。”
张居正看向张懋修道:“你这么说,是怕林延潮殿试时,挤了你的位置吗?”
张懋修连忙道:“爹,我不是这个意思,相反我还很赏识他。此人温文尔雅,锋芒内敛,不似王世贞那等人,自持有才反而咄咄逼人。这样的人才,我本想荐给爹你的,只是怕他不为我们所用,还反对父亲的政见。”
张居敬听了笑着道:“修儿,事实上你爹也是很赏识林延潮,否则就不会三年前,就说此人名动天下。我看不如如此,让他过府见一见兄长。兄长为官三十年,什么人看不透,几句话问下来,这林延潮就算有狐狸尾巴想藏也藏不住。”
张懋修点点头道:“二叔,这倒是个好办法。”
“不见!”
说完张居正站起身来,也没说明理由,而是离开了内堂。临走前在书案上停下,张居正拿起那本林延潮所著的《尚书注疏》,丢给随从道了一句:“给我拿到书房去。”
内堂里,张居敬,张懋修二人面面相窥,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二叔,你说父亲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他分明是欣赏林延潮的才学,却又不请他过府一趟,难道是为了避嫌?”张懋修问道。
张居敬沉默了一阵道:“我看或有可能,不过我猜堂堂一国宰辅,也岂有轻易下帖子的道理。”
此刻在福州会馆。
掌柜喜气洋洋的搬了张凳子,坐在店门口晒太阳,心底盘算,这一次会馆里出了会元,这可厉害了。
眼下我是不是该请会元郎,给我写写幌子,要么等会元郎中了进士再写。
嗯,对就是这样。
掌柜美滋滋地在心底想着时,这时有一人走到了店门,问道:“敢问林会元在不在?相爷府有请,这是帖子。”
掌柜吓了一跳问道:“敢问这位大哥是哪位相爷?”
“当然是当今首辅张相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