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来就门一甩,躲在屋里,大娘怎么叫他都不应。”
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要不要安慰一下?”黄碧友问道。
林延潮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想他应该想静静。”
“对啊,少年人总要经历点风雨嘛,这样才会成长。”黄碧友悠然道。
林延潮看向黄碧友问道:“黄兄,怎么感觉你放榜前放榜后,好似换了一个人。”
黄碧友尴尬一笑道:“林兄,见笑,见笑。这不过是第一场,我们尚不敢说万无一失,既是令兄已是找到,我还回去温书,明日还有下一场呢,告辞!”
当下黄碧友拱了拱手离去了。
休息了一日,县试第二场招覆,亦名初覆。
当初各乡各村来赴侯官县县试的三千余考生,在昨日出案后已是散去了大半,各自踏上了归程。到了这一场时,赴考考生只剩下六七百人,与第一场考棚前爆满的场面,不可同日而语。
一场淘汰五分之四,真是可怕的淘汰率。而整场县试是三千取五十。
作为省级一级达标学校,不,是达标书院,濂江书院还是表现不错的,参加侯官县试的五名弟子,只淘汰了一人。除了林延潮,黄碧友外,还有两名不认识的弟子,也入围了招覆。
进了考场位置也调整了,林延潮等五十名团案的士子,被安排在公堂前考试,直接处于知县,县学教谕的眼皮子底下。
不过坐堂考试又如何,第一道四书题,林延潮继续作他的文抄公大业,至于孝经论,不过摘抄孝经一段,让考生再作议论文。
这考试就比较随便了,没有固定格式讨论,全靠你自己发挥,不要写得太离谱就可以了。
最后的御制大诰,又称明大诰,乃是明朝律令大全。每月乡老都会在各乡申明亭,与百姓们讲解御制大诰,大明律,减少法盲的存在,而作为士子,更是要将御制大诰背熟。背书对于别人或许是个问题,但对于林延潮从不是个问题。招覆里让考生选取御制大诰一段,默写个五六百字,林延潮不假思索地就写完。三题做完交卷,丝毫难度也没有。
待到第三日,放榜之后,林延潮的名次依旧在团案上内圈,前二十名之内,十分稳定。内圈诸人也是牢牢不动,外圈名次也只变动了一位。至于副榜上就没那么好看了,这一次七百多人只剩下了三百多人。侯忠书被刷下,张豪远,张归贺勉强在列。
此刻侯官县二堂里,周知县正坐着看卷,一旁沈师爷给他周知县递了茶笑着道:“东翁,再辛苦两场,就可以放榜了。”
周知县放下卷子,呡了口茶道:“辛苦什么,本官还觉得县试考得不够多。”
沈师爷笑了笑,县试是朝廷取士的第一关,把持在知县之手。虽说有县学教谕监督,但教谕哪里管知县之事,好恶全由周知县一人决断。
当然周知县作为酷吏,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将这大权拢在手里。
说到这里,周知县道:“当然本官也并非是操权玩弄,县试终是国家论才大典,若是本官选上去的人,府试院试表现不佳,本官也难辞其咎。不过你看看这些考生考得是什么?”
说到这里,周知县拿了一篇文章道:“本官看了此人第一篇本来想骂人的,但听那么多人说他好,还是什么侯官五子之一,于是本官又耐着性子,又多看了几篇,果然还是想说好个屁。”
沈师爷不由忍俊,缓了缓道:“东翁还请息怒,玉不琢不成器。东翁当年修嘉登海堤,此人亲族可是捐了五百两银子啊。”
周知县道:“我知道,否则早就把他的卷子扔到一遍了,到时让他坐红椅子就是了。至于有真才实学的,还是要放在头几名的。”
县试最后一名俗称坐红椅子,因其名字后面画一红色截止符号,形似椅子座面和靠背。
沈师爷与周知县说话之际,这时候一名衙役上来在沈师爷耳旁附耳说了几句。
沈师爷听了有些凝重,当下对周知县道:“东翁,这一次县试考生里面传起了流言。”
周知县听了眉头一皱道:“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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