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年轻人抬头看向土豆时,剩下的大汉一拥而上,有人摸头,有人摸腰,有人跪下摸脚……
面对这等场面,土豆也有些为之失笑。
这是哪家的子弟,居然这般仔细。
而这些大汉可不是什么普通家丁,若非他们凶悍有力,刚才早就被方家的家丁一冲而散了,哪会还坚持到了年轻人落马。
他这般想着,身后平安上来了,见状就说道:“这哪家的?来武学还带着嬷嬷呢!”
后面的方醒把脸隐在马车旁,听到这话也不禁说道:“这两儿子闯祸的劲头颇有些我当年的风采啊!”
张淑慧知道这是方醒要操练儿子,所以虽然担心,但看到前方辛老七就贴身护在那里,也只能自我安慰。
而小白却有些不满的道:“平安在家的时候话那么少,一出来就那么多,还能噎死人。”
方醒莞尔道:“孩子在家总是把父母当做了戒备的对象,出来就肆无忌惮了,常事。”
那边的年轻人被平安的话差点噎死,他此刻已经恢复了些精神,而周围早到的勋戚子弟都在边上看着,有人在喊着赶紧打,有人在喊着不是娘们的就用刀。
连那些做生意的小贩都抽空跑过来瞅一眼,然后又钻出人群看看自己的摊子是否有人光顾,若是没有,又急的和猴儿似的钻进来。
天色还未大亮,但有人已经认出了辛老七等人,于是土豆和平安的身份在人群中低声传递着。
“那是方醒家的两个儿子!”
大家都默契的低声交谈,不肯把土豆和平安的身份说出去,免得看不到两家打斗。
可终究有人不知道是心软还是和那个年轻人交好,就大喊了一声。
年轻人面色微变,然后说道:“在下顾玘!”
平安低声急促的说道:“大哥,是镇远侯家的次子,但是镇远侯的长子顾翰耽于笔墨之乐,不肯继承爵位,所以这位顾玘反而呼声最高。”
土豆微微点头,然后说道:“顾公子这是对我方家不满吗?”
顾玘的目光扫过两辆马车,等看到马车边上的方醒时,却因为看不清,外加他觉得方醒若是在的话,早就出头了。
所以他判断今日只是土豆和平安来,就松了一口气,说道:“在下先前不知,就此别过。”
土豆不禁笑了,说道:“先是出言挑衅,然后出手,一句不知就能搪塞过去了吗?顾公子莫不是欺我家是傻子?”
这话一出,边上有人就笑了,觉得土豆这话有些小家子气。
但凡传承了一代以上的权贵,说话最好就是学婉转些,这样才不会被人说粗俗,方能有些世家的模样。
可顾玘却坐蜡了。
这可不是阿猫阿狗,按照方醒的尿性,马车里的必然就是他的媳妇,一大家子来武学看热闹。
今日要是说不清楚,方醒会不会暗地里报复现在的镇远侯顾兴祖?
顾家算是相对受皇帝信重的武勋,当年顾统可是因为顾成投向了朱棣被朱允炆干掉了。
而且在朱棣还弱小时,南军围攻北平城,城防的总指挥正是顾成。
所以顾家人算得上是永乐朝靠前一批的勋戚,地位显赫。
而方家更是帝王的心腹,所以这两家对上了,那些来参加校阅的勋戚子弟都想看看热闹。
当着那么多人,顾玘年轻气盛,却不肯低头。
“方翰,不知者不罪,你莫非还要赶尽杀绝不成?”
边上有人在低声问道:“那就是方醒的两个儿子?”
“没错,说话的那个就是方翰,小的那个就是方晟。”
“这两个小子平日里压根就不露面,大家还以为会是儒雅的性子,谁知道今日一见却是绵中带针,都是不吃亏的性子。”
“废话!那方醒匪号叫做宽宏大量,养出来的儿子怎么会是以德报怨的货色!”
这是有人说道:“那顾玘的身体不大好,不过前年宫中出了御医,那御医手段高超,竟然把他的身子骨给救了回来,不然如今他还在缠绵病榻呢!”
“哎!可见这人啊!最好是低调些,那顾玘还是太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