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心下骇然,急忙低头。
“陛下,兴和伯求见。”
朱棣微不可查的放松了一下,然后又转动着脖子道:“竖子多事,让他回去!若是啰嗦就让人架出去!”
朱瞻基忘我的还在说着:“皇爷爷,那些藩王实乃我家的蛀虫,孙儿原先想着等以后有机会就削了,可现在看来,孙儿太嫩了,无知!此等事不但是我家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全天下的人都在看着呢……”
朱棣的嘴角微微翘起,眼中多了回忆之色。
那个襁褓里的小子啊!渐渐的比他的祖父都强壮了!
从牙牙学语,到跟在自己的身后亦步亦趋,问些幼稚的问题。
再到现在,这小子已然能快速的从自己的错误中幡然醒悟……
就在朱棣眼中渐渐多了柔色的时候,朱瞻基昂首道:“皇爷爷,藩王者,藩篱也!目前看来,大明的篱笆已经变成了漩涡,一个不断在啃噬着大明钱粮的漩涡,孙儿以为当一步步的限制他们,大明不需要莫名其妙的几百个郡王,更不需要无数的镇国将军。”
朱棣轻声问道:“那你以为该如何处置?”
朱瞻基茫然的道:“孙儿还未想过,不过想来会有办法的,比如说……对了皇爷爷,若是大明以后在海外夺取大批的土地,终究管理不便,可否……”
“够了!”
朱棣轻声喝住了朱瞻基下面的话,淡淡的道:“朕还有些年月可活,你便好好的看,好好的学,等以后,朕自然管不了这些,你自去办了就是。”
朱瞻基悚然而惊,“皇爷爷,这等话您孙儿不愿与闻!”
朱棣的目光穿过殿门,看向了远处。
……
方醒站在宫门外,激动渐渐的消散,干脆就和几个守门的军士聊起了藩王们有多少个儿子的话题。
进出宫门的人看到方醒蹲在地上,和几个军士吹的眉飞色舞的模样,不禁都摇摇头,觉得这位兴和伯大概是全大明最掉价的伯爵。
“方醒!”
婉婉被梁中送出来,正好看到了方醒,就喊了一嗓子。
方醒起身,意犹未尽的道:“等下次再聊。”然后过去问了朱瞻基的情况。
梁中道:“陛下留了太孙在宫中用膳,郡主说是要去看太孙妃。”
于是方醒只得灰溜溜的回家,顺带还把婉婉送到太孙府。
“方醒,给本王过来!”
刚从太孙府出来没多远,朱高煦就带着两侍卫打马过来,用马鞭指着方醒喝道。
方醒愕然过去道:“殿下何事?”
朱高煦怒火冲天的道:“父皇刚派人到了本王的府中呵斥,让本王把那些多占的田地都还回去,是不是你怂恿的?本王才去告诉你消息,你居然转身就把本王给卖了?!”
方醒无辜的道:“真不是我,不过我觉着这并没有错。难道殿下就能抢别人的东西吗?”
朱高煦大怒,条件反射的扬起马鞭就准备抽打下去,可却看到方醒眼里的那一丝冷漠,这鞭子就再也落不下去了。
“那你……你请本王喝酒赔罪!”
这货!
方醒摇摇头,刚才朱高煦的马鞭要是落下来,至此两人之间再无一丝交情,以后自然是桥归桥,路归路。
“去哪家?第一鲜吧!”
方醒当然是想照顾自家的生意,可朱高煦却嫌弃的道:“第一鲜好吃是好吃,可没女人,无趣!咱们去常悦楼,那里的大堂有歌舞。”
常悦楼?
方醒想拒绝,可朱高煦却不由分说的让小刀回去报信,然后说道:“怕个什么,又不是叫你去玩/女人,再说,就算是玩了又如何?难道你媳妇还敢跟你翻脸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