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希侠的想法,与朱慕云完全不同。他希望,这件事能和平解决。武尚天是他的上峰,自然不好去劝说。但是,他与朱慕云是平级,劝几句还是可以的。
虽然阿大与马兴标,谁也没有打赢谁,可实际上,是马兴标赢了。毕竟,马兴标右手没法用。而且,马兴标享受的是政府官员待遇,阿大却要费用自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今天阿大的医药费,让总务处给报了,以后是不是其他上司的家人、亲属,都能找总务处报销?此例不可开。况且,我虽与陈旺金关系好,但也没到这个程度。”朱慕云说。
他恨不得阿大没钱治伤,如果阿大死在医院,那才叫一个好呢。阿大与马兴标之间,如果能死一个,对朱慕云来说,就是一个较好的结局。像现在这样两败俱伤,还不能让他完全满意。
“当我没说吧。”史希侠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朱慕云完全没有要和解之意,他自然不想多费口舌。
“处座,武尚天走了吧?”马兴标见朱慕云进来,心有余悸的问。
刚才,武尚天眼中杀机大盛,他被枪口指着,当时真是胆战心惊。他幸好是盖了被子,否则的话,胯间会发出一股尿骚味。马兴标很清楚,武尚天早就想杀自己。滕昊祖死在自己手里,这让武尚天很不满。
幸好武尚天并不知道,滕昊祖在坦言告之身份后,还是被自己杀了。要不然,武尚天非得跟自己拼命不可。马兴标暗暗庆幸,自己经受了酷刑后,依然能守口如瓶。
“马科长,关于二科,你有什么想法?”朱慕云问,他才不理会武尚天。今天这么一出,想必马兴标会记忆犹新。以后,对武尚天、对三处,马兴标的态度,自然不用多猜。他需要的,也是马兴标这样的态度。
“处座,我想从行动队调几个人过来,先把架子搭起来,再慢慢发展。”马兴标一说到此事,马上眉飞色舞。
得罪了武尚天又如何?武尚天要致自己于死地,难道还得伸长脖子,等着他来宰么?现在,武尚天是副局长,他没有办法。可是,一旦自己得势,武尚天又失势的话,那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从行动队调人,得郑思远点头才行。”朱慕云说,谁也不会嫌自己的手下少,人越多,实力就越强。当然,他找李邦藩协调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他们在行动队混得不如意,只要有地方去,郑处长应该不会为难。”马兴标说,他住院后,以前的手下,也有人来看望过。
得知马兴标谋到了二处二科长的职务,那些在郑思远手底下,混得不如意之人,自然愿意跟随。他们,原本也是马兴标的亲信。郑思远上任后,自然不会重用他们。
虽然马兴标被降职成了科长,可他正是用人之际。况且,二处的处长是朱慕云,对业务不是很熟悉。而一科的冯梓缘,是军统叛逃过来的。以后,在二处挑大梁的,还得是马兴标。
“二科可不养吃闲饭的。”朱慕云提醒着说。
“请处座放心,一定不会再给您丢脸。”马兴标信誓旦旦的说。
离开医院后,朱慕云没有回码头,而是去了镇南五金厂,向李邦藩详细汇报医院的情况。特别是对武尚天拔了枪的事,他更是说得很详细。朱慕云的用词和语气,也影响到了李邦藩。
“武尚天这是要干什么?”李邦藩不满的说,武尚天幸好只是政保局的副局长,如果他当了局长,岂不是无法无天?
“阿大之事,我已经没跟他计较。他自己不约束手下,只想着把气撒到别人头上。”朱慕云说道。
“武尚天做得太过了,以后,你要多注意。”李邦藩提醒着说。
“是。”朱慕云忙不迭的说,只要李邦藩对武尚天不满,他就放心了。
“武尚天还是适合去安清会。”李邦藩突然说,武尚天无组织无纪律,动辄就要掏枪,这是典型的黑道行为。
“丁子璜生死未卜,安清会能否成立都未可知呢。”朱慕云笑着说,对他和李邦藩来说,武尚天的失败,是他们很乐意见到的。
“丁子璜已经回来了。”李邦藩说。
“他倒是走了狗屎运。”朱慕云心里一惊,这件事,他之前可是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据胡梦北所言,新四军在坪坝周围,全力搜捕丁子璜。但一直没有找到,有人怀疑,丁子璜死在河里,尸体随水飘走了。
“他靠一根管子,含在嘴里,藏在水中才能逃出生天。”李邦藩说,既然朱慕云已经知道,告诉他也无妨。况且,这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很快,丁子璜就会在安清会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