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一句狠话之后,李浈这才甩袖离去,却不曾看见史有三的脸上瞬间便已泪流满面。
秦椋一言不发紧跟了上去,秦木张口欲言,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唯有眼中满是难以言明的苦涩。
光德坊,京兆府。
京兆府尹卢商面色阴沉地端坐于大堂之上,堂下一人负手站立,一人双膝跪地。
正是李浈与秦椋二人。
卢商缓缓开口向李浈问道:“敢问佑王,可是亲眼所见秦椋在酒肆之内诛杀武侯?”
“亲眼所见!”李浈道。
转而卢商又问秦椋,“你可知即便你贵为左羽林军副使,依旧不能保你不死?”
秦椋头也不抬,口中答道:“知道!”
卢商点了点头,而后又看了看李浈,口中缓缓说道:“秦椋毕竟为羽林军副使,此事还需三法司会审之后方能定罪,不知佑王意下如何?”
李浈微微一笑道:“一切但凭为臣公定夺!”
当走出京兆府时,天色已近黄昏,李浈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酒气也淡了许多。
“时间不多了啊!”李浈看了看天边那抹火红色的晚霞,口中自言自语道。
言罢,李浈没有回安邑坊,而是直接向大明宫的方向走去。
永宁坊,白敏中宅。
“秦椋杀人?”白敏中的脸上现出一抹难以置信只色。
刘括点头说道:“方才京兆府递来的帖子是这么说的!”
“还是李浈亲自送到京兆府的?”白敏中依旧不解地问道。
“是!”刘括答道。
“这是为何?秦椋不是李浈的人么?”白敏中诧异道。
“是!”刘括依旧面无表情,“舅父难道不想知道秦椋为何杀人么?”
白敏中却摇了摇头道:“这不重要!”
“为何?”
“李浈定有其他目的!”白敏中笃定地说道。
刘括想了想,问道:“现在京兆府请三法司会审,舅父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你觉得呢?”白敏中反问。
刘括不假思索答道:“保下秦椋!”
白敏中点头说道:“想必李浈也知道,一旦三法司会审,秦椋诛杀武侯乃是死罪,便是死罪不成,除官削爵也是必然,既然如此,那我们总不能遂了他的愿吧!”
刘括也随即点了点头,道:“小侄知道该怎么做了!”
大明宫,思政殿。
李忱面色阴沉地望着李浈许久,“武侯该死,但绝不应由你来杀!”
“儿知错了!”李浈躬身回道。
李忱冷哼一声,又道:“既是你杀的,为何要让秦椋替罪?”
“秦椋之才,应在战场而非禁军!”李浈恭敬地答道。
“他在何处应由朕来决定,而不是你!”李忱怒声叱道。
“儿尚有他意!”李浈却是咧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