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李浈亲口所说似乎同样并不可信。
但白敏中知道,李浈太像李德裕,而李德裕是绝不屑于说谎的。
李浈闻言之后轻轻点了点头,笑道“不过只是下官的运气好些罢了!”
说罢之后,李浈似乎觉得有些不妥,紧接着又补充道“当然,只是要比仇士良好一些!”
白敏中闻言之后皱了皱眉头,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
他自然相信李浈绝不仅仅是“运气好”的原因,因为相对于虚无缥缈的“运气”来说,白敏中更愿意相信的是李浈的胆魄。
当年李德裕力排众议平定泽潞之乱、大破回纥时,靠的不仅仅的手段,更重要的是胆魄。
如今,仇士良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被一个小小的幽州行军司马扳倒,除了手段,同样是胆魄。
放眼这满朝文武,绝对不乏心思缜密、手段高明之人,但在面对仇士良时,却没有一人敢于挺身而出,他们缺乏的也正是胆魄。
即便是自己,都没有如此胆魄去向仇士良叫嚣。
“白相”
见白敏中久久沉默不语,李浈轻声说道“若下官猜得不错,白相此次前来,想必定有要事吧!”
李浈的话将白敏中从复杂的思绪中拉扯回来,轻轻点了点头,长叹一声道“却有大事!”
说罢,白敏中望着李浈,又转而看了看刘瑑三人,阴沉着脸说道“你可知此次闯下了多大的祸事?”
“祸事?”郑颢闻言一愣,言道“难道扳倒了仇士良不好?难道救出了白相不好?”
见李浈笑而不语,白敏中更是怒上心头,冷哼道“哼,你们只看眼前,却不曾看到身后,如的祸事正是来自于身后!”
“身后?”刘瑑讶异道,一脸的疑惑。
“不错,仇士良老迈,便是让他再做几年右军中尉又当如何?他活不了几年的!倒是马元贽正是年富力强,如今没了仇士良的牵制,禁军已全部纳入其麾下,你们扳倒了一只病猫,却扶起了一头猛虎!这难道不是天大的祸事么?”
面对白敏中此言,刘瑑三人不禁面面相觑,显然白敏中此言不无道理,以往有仇士良的牵制,不仅神策军一分为二,也使得马元贽锋芒不敢太露。
而如今仇士良入狱,禁军尽归马元贽统领,若假以时日,马元贽的势力绝对要比当年的仇士良更恐怖。
手中的权利大了,人心的欲望也必然会随之增长,介时朝中再无一人能够制衡马元贽,这自然是一桩祸事。
待白敏中说完之后,不料李浈却是微微一笑,道“白相所言不错,这的确是一桩天大的祸事!”
“那那你还有心思坐在这里?”白敏中怒声叱道。
“不知白相以为下官又该如何?”李浈笑问。
“自然是禀明陛下,将右军的兵权转交他人!”
“白相以为交给谁合适呢?”李浈又问。
此言一出,白敏中顿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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