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聪慧,所以仇士良才会如此急于将马元贽拖下水!”李浈笑道。
程伶儿想了想后轻声说道:“可既然仇士良不堪胜任,那一旦对河西用兵,谁又来统领神策军呢?倘若有人以此为由力保马元贽,终究是一桩麻烦事!”
不料李浈却是神秘一笑,道:“小弟正是为此而来!”
闻言之后,程伶儿看了看萧良,而后笑问:“你又有了什么主意?”
李浈随即冲萧良笑道:“这便要有劳萧叔出手了!”
翌日。
果不其然,三位御史大夫联名上疏弹劾蓝田县令马煜,于会昌五年六月因田地之争而将周乡绅一家十余口灭门。
大理寺卿马植公器私用、包庇真凶、欺君罔上,并请革除马植大理寺卿之职,着三法司会审,以正视听,以彰国法。
李忱观后,随手将奏疏仍至马植面前,怒道:“马植,你可有话要说?”
马植正欲辩解,只见御史中丞韦广出列冲马植说道:“马寺卿若有疑惑,本官这里倒是有一人证,正是那周乡绅族弟,不妨与其对峙一番!”
马植闻言面色大变,匍匐在地不敢多言。
此时却见封敖冷哼一声说道:“朝堂之上又岂是断案之地,是非曲直,一切自当有三法司会审之后才能定夺!”
言罢,封敖又冲李忱躬身说道:“陛下圣明,老臣建议先将马植革职,并羁押马煜,再由三法司会审之后再行处置!”
李忱闻言随即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如封爱卿所言,不过,此事大理寺便不必参与了,由刑部与御史台共同审理此案!”
与此同时,蓝田县。
在提心吊胆了一阵子之后,马煜原本紧绷着的心逐渐放松了下来,在他看来,放眼整个朝堂,敢得罪族兄马植的人似乎并不存在,更遑论这背后还有左神策军中尉马元贽。
即便在接到马植的警告之后,马煜依旧劣性难改,只是比以往稍稍收敛了一些。
正午时分,马煜推门入得内堂,正欲脱下官服,却陡觉颈部一凉,低头望去,一把铁剑正搭在自己肩上。
“何人?!”马煜面色大变。
“你该死!”
声音很冷,让马煜觉得坠入冰窟。
马煜正欲说话,却只觉头顶先是一阵闷痛,而后又觉胸口微凉,而后又是一阵温热。
低头再望时,一朵殷红的血花早已浸透官袍。
马煜的视线逐渐模糊,他努力地转过身子,试图看清楚刺客的相貌,但就在其转身的一刹那,那刺客却早已投窗而出。
马煜只看到了一道影子,很瘦的影子,瘦得像一把剑,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他却终究没能想得起来。
而就在马煜倒地不久,还是那扇窗子,还是一道黑色的影子。
但那黑衣刺客看到已然倒在血泊中的马煜顿时微微一愣,而后走至马煜身旁,伸手确认鼻息全无之后,方才起身环顾四周。
锵——
黑衣刺客抽刀而出,正欲将马煜头颅砍下,却忽然听闻门外响起一阵嘈杂人声,似乎正向此处奔来。
黑衣刺客只得作罢,再度夺窗而出,却正与门外侍卫撞个正着,但黑衣刺客并不恋战,匆匆虚晃了几招之后便纵身跃出墙外。
众侍卫正欲追赶,却只听屋内大喊一声:“马县令遇刺而亡!”
而正当众人乱作一团之时,却见百余名金吾卫破门而入。
为首一人厉声喝道:“蓝田县令马煜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