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共有五辆牛车,根据车辙所压出的轨迹来看,显然这些东西具是不轻。
少年人不时回头打望着车队,脸上露出的表情显得既兴奋,又期待。
这些货物中有三车是运自苏杭之地的绸缎、绢帛,河朔之地虽见惯了关外藩族皮裘骏马,但对于这些东西却是稀罕之物,价格自然也便比其他地方卖得更高一些,有时甚至高达倍之多。
既是巨利,便少不了这些送来运往的行商,也亏得这些行商,才让河朔之地的达官贵胄们有了一身光鲜时髦的行头。
而另外两车,一车是江陵盛产的柑橘,一车是
少年人想到这里,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个称霸于江陵府的小恶霸,那个没少被某人骗了银钱的小恶霸。
说起某人,少年竟是不自觉地笑出声来,那个一贯秉承着“背黑锅你来,送死你去的”家伙,时隔半年,不知他又变成了什么样呢?
“哈哈哈,兄弟们,我刘弘来啦!”
少年不禁大笑一声,惹得身旁众人一脸懵逼地侧目而视。
半柱香的功夫,商队已是能望到故城县的城门了,相较于江陵府来说,故城这个地方称其“弹丸之地”也算是有些夸大其词,刘弘本不愿在这个小地方落脚,并非惧怕盗匪,而是怕失了自己的身份。
毕竟自己曾经也算是官宦子弟,当初跟着某人在江陵府为非作歹时,便是一县县令见了自己也得退避几分,如今虽没了官家的身份,但毕竟自己曾经也是江陵府只手遮天的人物,屈尊来了故城自然有种虎落平阳的感慨。
故城城门并不大,城墙也不高,年久失修的夯土层早已被风化得残缺不全,也正因如此,那些盗匪们才能在这城内来去自如。
城门两侧更没有江陵府那般戒备森严,只有两名老兵,拖着半截快入土的病躯靠着城墙眯着眼睛晒太阳,任由或人或狗、或商或匪来去进出。
待一行人进得城内,却又是一番风景,这里没有江陵府的市坊,有的只是毫无规矩章法的民房商宅,置于路边的贩夫走卒,或横在路中,或斜占着过道,将原本就不宽敞的道路变得更加拥挤不堪。
唯一让刘弘颇为吃惊的倒还是这里的货物,北有黠戛斯的皮毛、毡帽,南有闽地的青瓷、茶叶,东有高丽野参、山珍,甚至还有即便在长安都属奇货可居的西域香料,可谓集全国特产于一地,融各族行商于一体。
单是这一点,便是江陵府也稍有不及,刘弘此番见了自然也是大开眼界。
“啧啧,此地虽小,倒是个中转买卖的好去处,怪不得这些盗匪要打这里的主意!”刘弘不禁啧啧称叹。
身旁中年男人方要接话,却突然听得前方传来一阵嘈杂喊杀之声,刘弘闻声不禁向前望去,这一望之后顿时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