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名满身带血的探哨被几名亲兵带上城楼,禀报探知的消息:“军门,小的已经打探到,来的捻匪,是亳州、蒙城、宿州、永城四地的数万捻贼精壮,在毫州雉河集聚集,推贼头张乐行为盟主,号称‘大汉永王’,数万捻贼建立黄、白、蓝、黑、红这五旗,贼头张乐行自领总黄旗主,率领五旗的精壮二万前来攻打毫州城。”
原来如此!袁甲三脸色一变。上万的捻匪,他并不害怕,这些捻匪都是些地方乡民,虽然有些骑兵,但缺乏统一的指挥,散如乱沙,又无攻城武器和作战的方法,他有数千兵勇镇守毫州坚城,倒不必过于担心。
但如今,却是不一样了,捻匪竟然团结起来结盟,还推出一个盟主,这与以前的散乱截然不同,不得不让他大为担心了。有了统一指挥,他再想像以前那样,各个击破,就难了。但不各个击破,依他手下的兵力,根本无力与捻匪的主力决战。
“还有,军门,出大事了!”这名浑身是血的探哨张张嘴,有些想说又有几分犹豫,最终咬牙道:“小的听几名从菏南陈州府鹿邑县的客商说,粤贼早就攻占了北京的紫禁城,十来天前,贼酋冯云山便在紫禁城中登基称帝了!而我大清皇帝在热河行宫驾崩,皇幼子在辅政大臣的张罗下已经继位,但原来的恭亲王奕訢也在山西绥远称帝,整个大清乱套了!”
“什么?”袁甲三脸色大变,一把抓住这名探哨,大声吼道:“你要是胡说八道,本官活剥了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军门,小的不敢,小的也是从那几名客商处听来,他们也是听来的消息,不似作假!”探哨吓得连忙跪地解说。
袁甲三如遭雷击,脸色苍白,望向城外英姿勃发的捻贼头领身影,喃喃地道:“天呐,怎么会这样,天欲亡我大清啊!”
旁边的宫国勋也满脸惶恐,脑中一片空白,他也被探哨的消息吓呆了!若是大清皇帝都驾崩了,又出现两个皇帝争抢皇位,便意味着大清朝完蛋了。他们再坚守这毫州城,还有何意义?而且,城中的兵勇听到这个消息,别说再镇守毫州城,不开门降贼都不错了,很可能四散而逃。只怕,到时候,他这个知州,不会有好结果。
“混账,一派胡言,你是城外捻匪派来的奸细吧!扰乱我军心,该死!”忽然,袁甲三回过神来,大喝一声,抽出腰刀,一刀将这名探哨斩杀,不让其继续说下去。
“都全力守城!不得有惑乱军心之言,违者斩!”袁甲三想的是不管消息真假,都要先当成是假的,全力守城,否则,都得完蛋。不过,心底,他却不由怀疑这消息,很可能是真的。
而这时,城外的捻匪,也开始高声呐喊起来:“毫州城内的清妖听着,你们满清主子的老巢北京城都被人家端啦,皇帝老儿也驾崩啦,赶紧开城门投降,跟随我们大汉永王,饶你们不死!否则,城破之后,鸡犬不留!”
袁甲三大惊,城外捻贼的齐声呐喊,让城头上的清军兵勇惊疑不定,议论纷纷。他连忙朝参将宋庆下令:“快,快让兄弟们开炮,不要让城外的捻贼说下去!”
顿时,城楼上早就准备好的火炮点燃,轰轰地开起火来,不过,尽管声势隆隆,却完全没了准头,离城二里远处,便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即便这样,也确实打断了城外捻军的喊话,算是收到了一些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