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铄不明白的是,他们之间明明只是一段还没有萌芽生根的小儿女心思,并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恨纠缠,可谢涵为什么要用那种哀怨和忧伤的眼神看他?
更不明白的是,后来,每每一想到自己要彻底失去谢涵,
每每一看到谢涵满脸幸福地站在朱泓身边,他就会觉得心如刀割,仿佛失去了世间的至宝一样。
诚如此刻,顾铄看着那个高贵典雅的女子扶着她丈夫的手缓缓走上红毡时,顾铄的心就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快刀扎破翻搅一样。
沈岑就在离顾铄三尺之外的地方站着,谢涵下凤辇的时候他的目光也一直追随着她,同样的,他也想起了初见谢涵时的情景,想起了那次他和沈岚上门去求见谢涵被拒却被谢涵的琴声惊艳了,想起在幽州时他一次又一次拉着顾錾陪他躲在谢涵家门外的胡同里听琴,想起了那几年他和谢涵合作给前线的将士们送粮食送生猪的事情。
不过沈岑从始至终就一直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因而他对谢涵更多的是一种怜惜,当然了,他也钦慕她的才华。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沈岑一开始并没有发现顾铄的异样,只是当他收到朱泓的眼神警告性地射向了他时忙清醒过来了,同时下意识地扭头看了顾铄一眼,可巧发现顾铄正痴痴地看着谢涵发呆。
这还行?
别人不清楚,沈岑可是清楚朱泓对顾铄的醋意有多大,万一顾铄在这档口闹出了什么乱子,朱泓肯定不会饶了他。
好在顾铄这时也收到了朱泓的警告,顿时掐断了所有的回忆,一心一意地专注起眼前的事情来。
谢涵彼时已经转过了身子,和朱泓一起上了台阶,走到了正和殿门外,主持大典的祭司躬身走了出来,把朱泓和谢涵迎了进去,大殿的中间摆了一张黄案,黄案上有一卷用一根大红丝带绑着的明黄色卷轴,还有一幅摊开来的圣旨,礼部尚书李敦就在黄案旁立着。
“启禀皇上,皇后的诏书已经拟定了,还请皇上过目一下。”李敦躬身说道。
朱泓领着谢涵走到黄案前,先是浏览了一下诏书,见没什么问题,便亲自拿起玉玺盖了上去。
完事之后,祭司过来,把诏书卷好之后也用一根红色丝带绑好,和另一个卷轴放在了一起。
这时,李敦双手举着一个金黄色的云盘跪在了黄案前,祭司把两卷卷轴放在了云盘里,李敦三跪九叩后方举着托盘站了起来,转身出了正和殿。
朱泓知道诏书这时要送往正午门的龙亭,然后再抬到正安门的城楼上,整个过程没有半个时辰是结束不了的,于是,他带着谢涵进了他平日里更衣休憩的偏殿,并命人送来了几样时令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