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见顾玡不声不响地坐在了自己的床头,没叫自己起床,却又摸着自己的头,不由得思索起来,对方仅仅只是拿她当一个孩子疼爱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可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这一刻谢涵感知到对方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孩子,那就干脆做一个真正的孩子好了,孩子是有权利撒娇有权利赖床的。
果然,顾玡看着这样的谢涵虽说有点陌生,却生起了几分怜惜之意,因为她猜想谢涵素日里的成熟稳重多半是被逼出来的或者是装出来的。
一个接连失恃失怙的孤儿,身边又有这么多别有用心的人时刻不停地盯着,能不早早懂事才怪呢!
可说到底,再怎么成熟稳重她也只是一个孩子。
“涵姐儿,来,跟二姨说说,刚刚是不是梦到你娘了?”顾玡一边伸出手来抚摸谢涵的脸一边问。
“嗯,我以为是我娘来喊我起床呢。”谢涵说完又在被窝里打了个滚,躲开了顾玡的手。
说实在的她有点不太习惯顾玡的亲近,因为她跟她以前走得并不近。
“对了,我记得你娘是伤寒没的,当时你是不是也被感染了?”顾玡记得谢纾送顾珏的灵柩回幽州安葬时老太太便以谢涵生病为由留下了她。
论理,这是不合常理的。
彼时谢涵已经六岁,是顾珏唯一的孩子,理应一同前往幽州送她母亲下葬的,除非她那个时候病到不能下地了。
谢涵听了蹙了蹙眉,细细回想起来,她记得母亲被送回谢宅时她还一直跟着,母亲咽气时是她守在母亲身边,后来父亲回来了,吊丧的时候父亲还抱着她答谢过来客,要不然也不会有那幅画。
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她突然闹起了肚子,好像还蛮严重的,上吐下泻的,外祖母知道后急忙找了百草堂的周郎中来,说是她受了寒气又吃坏了肚子,需要好好将养几天,这么着外祖母才命人把她接回了顾家。
谢涵不知顾玡现在问这些有什么用意,略一思忖她还是说了实话,是非曲直就让顾玡自己去判断吧。
“那后来,你父亲从幽州回来你的身子还没将养过来?”顾玡又问。
谢涵在被窝了点了点头,小嘴噘了噘,“不但没将养过来,好像还得了风寒,天天吃药也不见效,烦死我了。”
“乖,大过年的不许说这个字。”顾玡拍了下谢涵的被子,倒是也没苛责她。
“涵妹妹这么说我也想起来,那个时候我们去看涵妹妹,涵妹妹总是在被奶娘逼着喝药。”何青走过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