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城司是个不入流的衙门，在东京城这地方，不要说一个小小的巡城司了，就算是三品四品的官都多的跟流浪狗一样。但其实不然，东京城拥有一百多万的人口，每天来来往往的商贩更是不计其数，街道两旁的门面多到数不清，别看巡城在达官贵人眼里狗都不如，但是在小商贩眼里那就天，那就是地。

牛二和马五给高爽拜过，高爽伸手相扶，道：“两位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城东和城南这是两块很好的地方，希望二位给治理好了。”

“您就瞧好吧，我牛二还是有些本领的。”牛二道。

马五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士为知道自己的人死，就算豁出去这条命来也要把辖区治理好。”

“好，好。等二位培训几天就可以上岗了，来来，喝酒。”说完正事开始喝酒，来了四五个扬州瘦马给伺候着，乐的牛二跟马五都合不拢嘴了，这可是天大的馅饼啊。

牛二这人原本是跟张三李四一样的破落户，好勇斗狠，靠收大相国寺附近商户的保护费过日子，后来发展壮大了，也垄断过木柴市场。要知道这年月可没有液化气，也没电磁炉。一般人家都是用木柴烧火做饭的，因此这用量就特别巨大，利益也很高，东京城外虽然有山林，但是归官府管着，轻易不让砍伐，因此这木柴都是附近郊县运来的，形成了木柴市场，牛二垄断着一个木柴市场，每一笔木柴都要抽成，手下也六七十号小弟，算得上很牛叉的混混了。这次能巴结上高爽野鸡变凤凰，也算是熬出头了。

至于马五这人就不稀罕说了，这人踢寡妇门，放高利贷，手下除了一帮子小弟打手外，还有十几个老头老太太，平时没事就养在院子里，偶尔出去晃晃，这一晃钱就出来了。比如派一个老太太上街买东西，这老太太就按照马五的指示故意撞上个外来的商人，然后倒地不起。两个粗大的汉子就登场了，说是这老太太的儿子，要把这商人送官府。一般商人求财，不愿意惹麻烦，这时候马五来了，做和事老，从中说和，有时候讹诈个三贯两贯的，实在遇到没钱的主了三百五百文的也有。

成功收服了牛二、马五，巡城实力更加的膨胀。智勇师爷按照高爽高司长的意思开始有意的分化任家的势力。

任霸天依旧任总巡长，但是他两个他四个兄弟原本各管理一个城区，现在不了。辖区缩水一半，只管理城西和城北两个区域。同时负责卫生、倒马桶这些来钱的活计也单独划分出来，成立了商行，都不在归任家管了。

任家四兄弟很恼火，纷纷去找大哥任霸天去理论，要一起去找高爽要个说法去。

任霸天道：“你们四个就没脑子吗，如今的巡城司已经不是咱们来的时候巡城司了，现在高爽已经站稳脚跟了，你们去找他要说法，正好找理由开除了你们，肥的流油职位还怕找不到人？你们没听说吗，好多秀才巴不得来巡城司上班呢，可是咱巡城司不要他们，只是每天给他们五文钱，让他们在茶馆为咱们巡城司说好话。你们要记住了，捞钱最重要，别的都不重要，还有你们不要表现不高兴的样子了，给我记住了，巡城司姓高，不姓任。”

四兄弟被任霸天这么一骂也清醒了，的确，巡城司姓高，不姓任。虽然如此，任家在巡城司依旧占着半边天呢，高爽做事也有分寸，没把事情做的太过分。

巡城司从新划分了东京城四个区，城北、城南、城东、城西，四个管区。其实主要是外城，内城多是达官贵人，小商贩也少，偶尔有几个大酒楼都是达官贵人，甚至是王爷、亲王开的，不是巡城司能惹的起的。至于皇城，就连打扫卫生的都是大内的人，高爽老爹过去了都得夹着尾巴。巡城司是不会去那里的。

牛二、马五两人培训完，开始走马上任，中规中矩的，按照巡城司既定的模式来管理。

这日傍晚，下工了，牛二和马五来到东门附近的一家高档饭店吃饭，叫汴河楼。

这酒楼可贵了，随便吃点也得三贯五贯的。门口迎宾看牛二跟马五来了，也不是太热情，居然引领两人在大堂吃饭。牛二脸上当时就挂不住了，道：“你是新来的伙计吗，不认识我们吗？去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伙计很快把掌柜的叫来了，只是这饭店是户部一个员外郎开的店，掌柜的也比较硬气，道：“哦，原来是巡城司的马巡长和牛巡长。楼上包间都已经预定了，只能委屈二位在这大堂吃饭了。”

“吆喝？原来认识我们二人啊，看样子是没拿我们巡城司当回事啊。楼上都是谁啊？”

“户部的礼部的大人都在。”掌柜的道。

牛二道：“好，你牛，有种跟爷等着。”

掌柜的不屑一顾，道：“泼皮就是泼皮，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也就是管管小商贩，来这大酒楼撒什么酒疯。”

说罢牛二和马五甩脸就走了，闹了烧鸡大窝脖子。牛二找了个二荤铺，和马五要了好几坛子酒。越喝越生气啊，牛二道：“今天丢的是咱巡城司的脸，小小的一个汴河楼居然敢如此，真是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