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迅速的解决掉一批,上千左右。七、八个盾牌圈,很快就干掉一万人。
这个速度不可谓不惊人,也极大的减缓别人在混战中的凶险。
巴根连连变换战术,试图用快马冲倒盾牌圈,但混战之中组织的好也不容易冲上来,只见他连连怒吼,却没有好的办法。
以强悍上和人马上来说,这本不是一边儿倒的战役。打成这样,出乎除去梁山王父子和加福的意料之外。
二胖兄弟等也没有想到,阮瑛等更赞不绝口,大笑道:“大胖二胖,跟着你们是来着了,哈哈。”
他们在长枪手和盾牌手的中间,杀闯进来或闯出去的散兵,杀了一个游刃有余。
褚大路见这里呆着挺美,距离也能看到他的父亲,告个假:“我去帮我爹。”
蒋德陈七林公公顺伯孔青顺着他的话看了一看,几个人露出笑容,他们看到布和带着棺材车在褚大不远。
“我送你去!”一起张口,又一起互相看了看。
褚大路受宠若惊:“不用,你们跟着瑜哥璞哥要紧。”
张豪将军独不说,他更把自己的职责看的分明。管什么不和,他只跟着二位小爷。
蒋德再一次看出褚大的用意,褚大跟他们想的一样,他不想让布和成为第二个闯进京中,对袁家有威胁的苏赫,他一加入混战,就直闯布和身边。
好几回接近,好几回让杀退回来,身上已带不止三、五处伤。
蒋德陈七林公公顺伯孔青等不服气上来,褚大的能耐也想杀布和?他凭什么!
几个人又一起张口,对准备离开的褚大路道:“我送你去!”
褚大路身形飘飘已离开,大笑道:“随便你们。”登上一个人的头盔,一纵,又落到另一个人的头盔上。
巴根见到大怒,他知道中原有一种功夫叫江湖上功夫,据说神鬼一般。不能坐视,巴根亲自拉开弓箭,对着褚大路就是一箭,又喝命别的人也发箭:“他在半空中,射死他!”
褚大路撇一撇嘴。
喧哗声动静大,褚大也就看到,抬头一看,心跳的快要蹦出来:“大路小心!”
忘记自己后面有人,数把刀砍将下来。
褚大路大惊失色:“爹,你才小心!”
又一把大刀挥舞过来,陈留郡王一记格开所有弯刀,也对褚大好笑:“你才小心!”
褚大的危险解去,褚大路大为放心,寻找到巴根大怒:“看我杀了你,这仗就不用打了!”
纵身就要过去,一声暴喊在混战中也如雷霆:“抢功的没廉耻,给小爷我让开!”
萧战从箭袋里摸出数枝子箭,对舅哥们轻轻地笑:“一只鱼一只兔子,我要用这箭了!”
二胖兄弟帮着他大叫:“大路让开,战哥儿要用那箭了!”
看褚大路早就旋风般一转身子,弃了巴根对着布和扑去:“先杀你最好。”
脑后数道风声起:“让开,抢功的没廉耻!”
蒋德陈七和孔青也到了,顺伯不会高来高去,只是想想,原地还呆着在二胖兄弟身边。林公公看过去的人多,他也只护着二胖兄弟。
四个人——加上褚大路,四只大鹰似的过来,布和并不慌张,毅然决然地对巴根深深一瞥,命他们的人马转身:“走!送父亲回乡是大事。报仇改天再来!”
打马如飞,布和临阵脱逃。
巴根气怔住。当初是谁央求发兵?
嘶吼一声:“小布和,别走的不像个汉子!”
又一声嘶吼出来:“小爷的箭到了!”
巴根身边的人上前用刀格击:“将军小心!”
见数枝子箭带一股热风过来,在风中发出尖锐声。没到面前,“呼”,一股火出来,烧着了。
“啪!”又是一声轻响,箭碎裂开来。但去势不减,数枝子箭分为二十多个碎片,有的带着火,有的带着焦黑味道,分打的也有四面八方。
如果只是几枝子箭,巴根肯定躲得过去。但到了面前忽然碎开,化为更多的小暗器,巴根面前的刀劈落大半,余下的一部分,巴根也算眼疾手快,躲避不少,还有两块,手指长,小儿手指般细,带着滚烫,正打在他的双眼上。
一个扎到眼中,又痛又烫。一个打在另一个眼皮上,温度比开水还高,这只眼睛当时也瞎了。
巴根大叫一声,双手掩面翻身落马。他的人救他起来,才看到他中的是什么箭。
两个竹片!
急速下,物体会发烫,会承受不住碎裂开来。竹子箭在长程弓箭之下,没到地方先烧着了,先散开,化为更多的小尖刺,速度犹在。方向会有一部分的改变,比如有往四面八方去的,但往前的还会有。
巴根今天运道不好。
“中了中了,”在二胖兄弟的欢呼声中,主将落马,混战变成溃逃。
先是一部分,半天以后,变成没头苍蝇似的乱逃。
战哥在这半天里,弄明巴根确定伤在他的竹子箭下面——混战中,落马的原因一般较多。
不由得得意洋洋:“表弟说我的箭是玩耍,我爹说我这不能打仗,看吧看吧,这一回我捣鼓的不错。”
吼一嗓子:“表弟!表哥赢你一回,你在京里听到没有。听到的,回个信儿来,多寄福表姐爱吃的好东西!”
表弟肯定听不到,但霍德宝肯定听到。跟着父亲追敌的宝倌听不下去,回吼一声:“活计没干完,饭桶吗,你就想到吃!”
宝倌太瞧不起战哥的拍马走了,留着力气还杀敌呢。
……
追击,持续三天三夜。除小部分的逃走,一部分让杀,另一部分让俘虏。
陈七和蒋德、孔青吵的脸红脖子粗的回来,对于布和是谁杀的弄不清楚。
苏赫将军的棺材车终于是走了,布和却让留下来已身亡。
二胖兄弟顾不上多听,孔青也很快结束吵闹。顺伯,那一生忠心的家将,他上了年纪,油尽灯枯,他倒了下来。
“小爷,”顺伯一直在微笑:“不要难过,将军马革裹尸还,是最好的归宿。值!”
缓缓的闭上眼睛,就此去了。
二胖兄弟抱着他大哭起来。加福闻讯赶过来,听哥哥们转述顺伯临终遗言:“顺爷爷说就把他葬在新城,以后不管是战哥还是三妹在这里打仗,他的魂灵还能帮上一把。”
加福听完,也大哭不止。
打赢,是件喜悦事情。但总有离去的人,是件伤心事情。
二胖兄弟和加福都不能哭太久,褚大路请他们去作见证。
褚大蹲在一个人面前含悲忍泪:“姚根兄弟,我的亲戚全到了,他们是见证,咱们把儿女亲事定下来。只是我女儿大花生得没有哥哥好,你儿子会不会嫌弃?”
“你亲戚里还有侯爷,还有太子妃,是我高攀你。要是大花知道不答应怎么办?”姚根说得断断续续,面色也死灰一点点上来,随时会一口气上不来。
褚大再抱紧他,泪水断线似的往下掉:“不会不会,儿女亲事父母作主,我家老太太是明理的人,她要是知道你是跟着我从项城郡王那里出来的人,多年相处,她一定会答应。”
又寻救命稻草似的叫儿子:“大路,姚大伯跟我十几年的兄弟,我一直不知道他有儿子,他以为大花进京后已定下亲事,就是刚才他让我把他的东西送给他儿子,我才知道他老婆在家里生个儿子。”
姚根虚弱地道:“当兵这些年,就四国会战前回家过。四国会战的时候收不到信,还是个口信,等我遇到人收到,大花已经进京……”
战场的激烈和并肩之间的真挚,亲身在这里最能感受。褚大路完全理解他的爹,再看姚根生得五官端正,面皮甚白,他的儿子只会比大花生得好,不会比大花生得丑。
就生得不好,此情此景也得答应,忙道:“行行,这亲事我也答应。”姚根又说一遍家里的地址,就此气绝。
褚大久久不愿意放开他,泪流满面道:“这是最后一个跟着我投到郡王帐下的兄弟!”
他的兄弟跟他一样傻大胆儿,在过去的战役里,一个接一个的战死。褚大又送走这一个,悲从中来不能自己。
萧战也在这里,和加福等人对着姚根行了个充满敬意的礼,命人送去专门安置的地方,天气犹热,当天就要下葬才行。
值日军官登记姓名,把他的物品由谁保管记好,有个车过来,把姚根接走,顺伯也是今天下葬,胖兄弟们等人去大哭了一场,临时纸糊了个幡儿,执瑜执璞打了,又以土捏了个不太好看的盆儿,为顺伯摔了盆。
这会儿不计较主仆,只为顺伯的悲痛难过,不愿意他的身后事办得缺少。
回来,林公公提醒二胖兄弟:“可以回京去了,余下的战事梁山王会料理,王爷料理完,也要送小王爷和福姑娘回京,明年也要成亲。小爷们咱们抓紧,同行的小爷们还要回京下科场,您二位预定今年成亲。”
沉浸在顺伯离去悲痛中的执瑜答应了他,林公公欢天喜地收拾东西,执瑜把执璞叫到一旁。
……
“二弟,我们是双胞胎,我想的事情你能猜到。”执瑜面容平静。
执璞还真的猜到,他的心思回到布和接回苏赫的棺材时,布和临阵脱逃时,蒋德将军回来说布和在乱军中未必没有可能逃走,但他为护棺材车留下来决战…。那如泣如诉的哭唱声犹在耳边。
他受到冲击,他的同胞兄长当然也会。
执璞就张不开嘴说劝阻的话,点一点头,对接下来大哥要说的话,他也甚是平静。
执瑜面上现出坚毅:“不和气死了,但我佩服他。以我来看,他没有丢苏赫的人。那二弟,我们呢?”
执璞默默无言。
“从小到大,都知道咱们兄弟姐妹过得好。你我不会走路的时候,进出宫门好似自己家。太后宫里的什么东西好,相中就拿走。这里并不只是太后的疼爱,还有爹爹的能干,他深得圣眷。”
这不是一对懵懂世家子,以为上有太后就能解决一切。皇帝性子温和,却为人精明。皇后有柳至,并不能冠宠六宫。南安老侯是太上皇看重的臣子,子孙中钟南却投亲靠友走从军之路。
袁家的荣耀,与太后不无关系。但袁训是草包的话,休想有个好官职。
执瑜道:“外人都说太后对咱们家偏心,就你我来看,也确实偏心。皇上默许这偏心,原因大多在爹爹身上。现在也有大姐的原因。但大姐已出嫁,二弟,该你我承担接替下去。让朝中说太后偏心的声音继续站不住脚,说别人说爹爹后继有人,说祖父后继有人!”
执璞知道话题到了重心,垂下眼敛,低声道:“我知道。”
接下来执瑜的话如疾风暴雨,就没有给执璞反对的机会。他双手按住执璞的肩膀,浮现出恳切,一气呵成。
“是以,二弟你回京去吧,原因我会写在信里给太后,给父母亲。爹爹是兵部尚书,他的儿子却在京里安乐地方,难免让别人背后耻笑!你我都不会答应。但全留下太后一定不放心,二弟你回京尽孝,我留下!”
黑亮深邃的眸子撞上黑亮深邃的眸光,执瑜憋着一口气慢慢吐出:“过上几年,你可以来替换我。”
这一番话,也是执瑜在见到布和哭唱的时候出来。作为双胞胎,执璞那个时候感受出来。
他对大哥对视了一会儿,慢吞吞道:“大哥是长子,我得让着你。好。”
执瑜一把,把他抱在怀里,揉脑袋贴面庞:“二弟你真好,你真好,你回家去好好代我尽孝,你的担子不小,你知道吗?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对。”执瑜在他怀里又是一个字,但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他也想留下,但如他所说,大哥才是长子,才是最有资格承继父亲名声的人。
……
对于二胖兄弟的决定,梁山王表示听懂,并不反对。阮瑛等人也不好相劝。林公公慌了手脚。
“瑜哥,你是长子,你是长子啊,你不能忘记你的身份。”
他闯进执瑜在新城的房中,执瑜写好信正在封口,对他气定神闲的一笑:“我是长子,我留下。你放心回去吧,我给太后信里说的明白。公公,幸亏你来了,不然我和二弟打不了这么顺。”
他越是悠闲,林公公越慌乱:“您不用给我表功,我是来接您和璞哥的,你们什么境遇我就什么境遇,你得回去啊,你不能回去,我不能走!”
“执璞回去。”执瑜微笑着把两封信放在一起,点给他看:“这一封给太后,这一封给父亲。我交给孔管家。你只管回京,我为你解释的明白。”
“我不走!”林公公火了:“我是来接你和璞哥的!接两个!有一个不回去,我这差事都不算完!”
他哀求道:“瑜哥,咱们回去吧。这里的风沙大,我真不习惯,你忍心让我陪着你一起吹风?”
袁执璞让他逗笑,无赖一样会耍,耸耸肩头:“你不走就不走吧,嗯,你来接我和二弟一直辛苦到现在,不走咱们打猎去,带你去看宝倌的湖,对了……公公,带你去玩一回再走,给二妹多多的采好花草送回去。”
林公公回到房里,随从的太监送上行李:“公公,都收拾好,明儿一早就能动身。”
“打开来吧,只能走一半。”林公公黑着脸:“一半随璞哥回京,一半随瑜哥留下,加福姑娘回京,他总会回去。”
……
送行的那天,霍德宝异常难过到口不择言。
看着一行身影远去,宝倌忽然大骂起来:“你们再也别来了,再来我会揍扁你们!你们全是混蛋,混蛋中的混蛋!”
凌离等人听了也难过,回身摆手:“宝倌放心,年年会给你寄好吃的来。”
“胆小鬼儿蛋!窝囊蛋!混蛋混蛋混蛋……”宝倌号啕大哭。
执瑜和董家的人哄他:“宝倌,我们还在呢。”
“那些全是混蛋,他们再也不陪着我吃熊掌了……”宝倌何止是在乎熊掌,他在乎的是有哥哥们在,在外面那食物接济不稳定的时候,最后一点儿好吃的,都说:“留给宝倌,宝倌最小,宝倌吃。”
霍德宝在乎的是这个。
“胆小儿蛋,再敢来我打扁你们!”宝倌回营地还在哭。
萧战听不下去,吼道:“他们赶日子回京赶考,不然也可以多呆几天。你哭什么哭什么!这才叫窝囊蛋!至于吗,就走几个人!”
宝倌握着拳头冲出来:“要你管要你管,我就哭,管不着!”对着萧战恶狠狠挥拳头,说完又回帐篷大哭:“不陪我…。!”
萧战让他吓愣住,心想这小子今天哪根筋不对,凶成这模样?战哥摸摸鼻子老实走开。
董贤等人不走,董家守孝期未满,他们回京去,啥也干不成。把宝倌哄上几天哄过来。
……。
捷报先行到京里,太监送去给皇帝的时候,见到皇帝眉眼俱是恨恨,咬紧牙关,瞪足眼睛,跟人有八辈子仇似的神情。
吓得太监不敢多说,呈上去就赶紧出来。
皇帝看了看,梁山王大捷,抓的俘虏不少,估计会有赎金和谈这些,请京里派有司官员做好准备。
这样的好消息,都没能让皇帝有个笑模样。他的愤怒让不久前柳至送到的一封信抓的紧紧的,想怎么揉搓就怎么揉搓。
“中原书籍年代久远,历代皇帝素有研读。儒家之道孔子论仁,流传之久帝王推崇。今皇帝仁在哪里?安王又如何!治理天下之歌功颂德,金玉败絮在儿子之中!可见天下也不过是金玉败絮。中原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他日再来观仁观德,作一大笑!”
班仁在抓捕中,凭借他久在中原的人缘儿,和中原的谈吐面容,再一次逃走。
给皇帝留下这样一封信。
柳至等不敢隐瞒,明知道会惹皇帝生气,也只能送到宫里。
皇帝眼角下跳个不停,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仁德的,他一直以为歌功颂德中虽有浮夸,但也有自傲之处。
班仁的一封信,把皇帝所有的虚荣一把扯掉。安王,再次上升成皇帝的眼中钉。
狠狠把信摔落在地,皇帝大声愤恨:“你想让朕杀儿子,朕知道你的意思,朕知道……”
想到这个人等着笑话他,皇帝再一次暗下决心。证据,他要安王谋反的不可以推翻之证据!
他算稳住自己,但那一根由安王引出来的刺再次在肉里深入,让皇帝痛苦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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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标题好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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