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国舅差点大笑,等我审出来杀几个,丢的可是你亲戚的颜面。这位居然不管了?
他忍住笑,严肃的点头:“正是,不知他有什么劣迹?你不妨对我说说。”
袁训插一句:“这会儿不是问案的地方,你且退后,怎么总想拿人是怎么的。”
不拦,文老爷也许斟酌的说。这么一拦,话到满口如炸堤之水,文老爷冲口而出:“周先生最糊涂啊!我家三姑娘是娘娘定的亲事,他也不放心上!”
袁训一本正经的同情着他:“这就没有道理。不过呢,”把眉头微微皱起。
文老爷急了:“侯爷请指点。不过什么?”
“不过他也有他的想头吧,到底未婚而居住京里待嫁,还没有圣旨下来,这不矜持吧?如果家在京里倒也说得过去。周先生是为姑娘名声着想也不一定?”袁训满面诚恳,而柳至也跟着诚恳的点头附合。
文老爷怒气上来:“侯爷听我说,国舅听我说,这样的话倒也有理,所以我请他对殿下进言,实在不行,他自己可以借府中的名义对皇上进言不是。殿下再三不肯答应,周先生冲着娘娘的遗言也理当对皇后娘娘进言,请娘娘下一道赐婚圣旨,”
这人话已吐露快到十分,柳至毫不客气地诱导他:“早下赐婚圣旨有什么用?今年也不能成婚。难道京里一住几年客栈,这可不好看。是了,用了你的酒,不能一句实在话没有。提你个醒儿,如今你们算有圣旨,京里置办个落脚地方才好。而且皇上圣旨里写规劝,可不是赐婚圣旨。姑娘长住,面子上下不来!”
袁训也遗憾:“他说的有理。”
“这这……。”文三姑娘颇能出力,而且她不在,文老爷想自己一个人也难和安王交涉许多。
开国局面的话沸沸扬扬就要升腾,一旦成真,三姑娘不在京中,安王要更不认得自己这些人是谁怎么办?
已经对安王下过“凉薄”结论的文老爷借着酒劲道:“有劳国舅在娘娘面前美言,早早下赐婚圣旨,让我们在京里住着名正言顺吧。”
他心里惴惴不安,并不敢保证柳至会答应。但柳至连连点头:“女孩儿名声要紧,成成,挑个日子,让我夫人带你进宫拜见娘娘。”
文老爷跳了起来,还没有欢呼,柳至吐一口酒气,摆出夸口的神色:“懿旨一下,包你们在京里住到后年,哦,大后年,三几年的无人说闲话。”
他又把文老爷提醒一回,文老爷回到座位上发呆,喃喃自语:“是啊,大后年?”
侯爷再次上来:“住三几年?那是要买宅子。”挑起眉头明显是疑惑片刻,小心翼翼问道:“三几年日子倒也好过,不过你们得回家搬东西过来,难道全在这里置办?姑娘的嫁妆总得搬来,不带现置办的。算一算反正你们要回去,不如回去搬了东西再来,在家里接旨意不是更好?”
“不回去了,我家老三从此就在京里。托国舅和侯爷的福,长往娘娘面前请安,长往侯夫人面前请安,长往寿姑娘面前请安。长得教诲比在家里要紧。”文老爷死死咬住,死也不肯透露他知道恢复开国局面的话。
今天能说成一件就不错,要知道请动柳国舅,又拐带来忠毅侯,是他几个月里才办到一回。就眼下这点儿酒菜,说多了话,弄得一件也不成反而糟糕。
柳至把手一挥:“三几年一晃就过去了,喝酒,咱们喝酒!”
……
宝珠在烛下做针指,不时看着外面。卫氏带着丫头等人陪着她,看宝珠又看一回,劝道:“这些年夫妻,难道对侯爷你也多心?我的姑娘,我天天烧香也觉得来不及,你一定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上上辈子也烧了。快别多看了,侯爷是男人,在外面有应酬常事儿。”
“妈妈,我不是怪他回来晚,我是担心。”宝珠笑道:“您忘记了,前几天刚拿柳国舅一回,我怕他又去寻国舅的事情。”
卫氏眉开眼笑:“是吗?这是好事儿啊。”
宝珠失笑:“妈妈这般偏心就不好,国舅应酬就是不好?他自己应酬就是好?”
卫氏沉下面容:“侯爷是让人放心的,就是去吃花酒也是好人。国舅不好,亲事还没定呢,太后还没放心他家,就敢扬言纳妾?我要是个男人早就打他去了。”
这段话说的宝珠乐不可支,笑过,叮咛道:“您可别在小爷面前教唆。”
“我怎么会?国舅在小爷面前是长辈,他再不好,小爷也要跟云若小爷好,我只教唆能去的人。”卫氏把自己提醒,皱眉道:“真是的,怎么关爷不去打他?”
关安的妻子也在这里,闻言应声:“晚上就对他说,让他明儿就去。”
卫氏面色好过一些,但没绣两针又不满意,对她的侄女儿小卫氏皱眉:“怎么天豹不去打他?蒋将军说他本事最高不是吗。”
小卫氏忍笑:“是了,他晚上不当值来家的话,明儿让他去。”
卫氏面色又好过一些,没绣两针,又寻上梅英:“孔管家的也没听说去,”
梅英笑道:“您老人家赶紧变个男人吧,您自己去。就免得寻这个不是寻那个的错儿。”
“哼,我要是个男人啊,我一早去了,还等这会儿呢……”卫氏唠唠叨叨。
梅英趁她喝水的空儿,小声道:“妈妈愈发老糊涂了,大家伙儿别理她。”
房里人窃笑着,外面有人回话:“侯爷回来了。”众人起身迎进房,除宝珠外散开。
袁训一进房门就得意洋洋:“又大发财,把小柳,呃,老柳打上一顿。”
宝珠为他解衣裳,撇嘴不信:“真的假的?”
“好吧,他功夫也不弱,我和他又打一架,这话你信了吧?”
宝珠取笑:“这句不偏不倚,在正理儿上。你们俩个只能棋逢对手,不分胜负,这句我信了你。”
袁训打了架又喝多酒,除去酒气薰天以外还有满身灰土。宝珠给他换好家常衣裳,催他道:“洗洗吧,不然薰了床帐。”
袁训神神秘秘:“要紧的话,说完我去洗,留你一个人诧异,也免得没事做想我洗澡模样。”
“啐呀,又贫上来。快说吧,你洗完我慢慢看不迟,也免得你想着我要看你。”
袁训就把话告诉她,不出意料,宝珠失声惊呼:“不会吧,要在京里候上三年?”
“人家打算买宅子。”
“买宅子,却为等亲事也难看。像等不及要嫁。我随祖母在小城住的时候,时常觉得女眷们说话碎,一件小事儿能说成大事情。成亲后随你去山西还好些,两耳清静。如今又回来扮贵妇人,为寿姐儿要见许多的女眷,每天听她们说话,也是一件小事儿说成天般大。文三姑娘要真的不走,说话给她听的人可是不少。”宝珠摇头:“这主意真不坏,”
又嫣然一笑:“你们俩个明里看着真不好,背地里看着,我以为好了吧。却真是坏心眼儿。”
“他没有这心思,我们也点拨不来。”袁训打个哈欠:“打架一身汗,吃酒又一身汗,我去洗了,你慢慢想吧,她要等嫁,别人有什么办法?”
宝珠看着他过去,独自在榻上又补几针针指,想一回文家三姑娘,还是摇一回头。
按说她自家的女孩儿,加寿早早去太子府上掌家,香姐儿好些,在家里呆的时候多。加福呢,也是小小年纪就有“小王妃”的称呼,不能说别人家不矜持。
但加寿加福各有原因,与不矜持扯不上边儿。宝珠为三姑娘叹气,觉得她容貌生得好,性情虽孤介或刚烈或梗直些,也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但袁训话学的一字不错,推敲一回文老爷的话,宝珠也无话可说。又不是亲戚还能上门劝劝,只能嗟叹一回罢了。
……
烛下,文三姑娘还在哭。不管她性情有不圆满,但明白上她不差。文老爷酒醉后回来,勉强学话意思全在。一等亲事三几年的话,三姑娘自家难道不懂?
请文老爷回房歇息,三姑娘不由得伤心泪落。
能去见皇后了,三姑娘没有意料中的欣喜。反而摆在她面前的两条路更加清晰,迫切的要她抉择。
一条路是京里买宅子,等候成亲三几年。这几年里她能不出二门,不听外面的话吗?不能。她留在京里就是为家人周旋,不出门儿怎么行。
但女眷出门只寻女眷说话,遇上讽刺她的人在所难免。
第二条路是紧急成婚。一生的大事情将件件不周备,落人一生的笑柄。但好处呢,她得到安王妃的身份,可以时常在宫里走动,皇上想到文家人的时候总要比以前多。
而娘家好了,笑话也许就少些。世间的笑话,本也冲着运低的人去。
两条路没有一条不是她流泪的缘由,三姑娘只哭了一个河涸海干,泪水流不动,听鼓打在四更,对镜看双眸肿的似桃子,睡了一个更次,起来梳妆用早饭,置办礼物去柳家。
脂粉遮不住的苍白,让柳夫人着实的心疼她。这位夫人和宝珠一样心地儿能好的地方,一定会表露一回。
想想昨天柳至回来说的话,这位姑娘在京里等成亲也不好看,跟看守男人似的。而安王府出事,她应该担心。全是伤心事情不是?柳夫人大胆的作主:“我这就带你进宫见娘娘,可怜见儿的,早些为安王求情,哪怕娘娘说不动话呢,也是你的关心到了。”
三姑娘顶着这副面容上门,也有博同情的含意。拜谢过柳夫人一起进宫。
……
柳至知道自己夫人性情好,好心地,又有儿子最近进宫频频,一早打发柳云若进宫,对皇后说上一通。
皇后即刻就见,也对三姑娘说几句同情话儿,答应帮她说个情,但话也说在前面:“不怕你笑话,皇上生气,我也说不成人情,你可别怪我。”
三姑娘谢恩,又趁机请赐婚圣旨的话,涨红脸道:“本不应该没脸的求,但皇上旨意着我家规劝,现京中就只有我和叔父在,我要是走了,不放心殿下。我要是留下,又怎生出门见人?”
皇后叹气:“可你想想,旨意好下,我着人拟旨就成。但你接过旨意后日子更不好过,有句话儿叫京中居大不易,可不是单指粮米贵,还有这闲言闲语。都说京里权势之地,因此更称得上是非之地。”
三姑娘呜呜地哭,柳夫人也流下泪水。她本着公道的心意说一句话:“娘娘,您下旨斥责安王才好。姑娘远路进了京,半点儿不怜惜。他就应该指一处宅子给她住,说声是他请来的,这脸面不就圆转过来。”
话是好心,更扎三姑娘的心。
哪个王府或哪个权势之家在外面没有私宅呢?好的没有,三间小屋不可能没有。但安王只想他们早离京,只字儿没提过招待的话。
三姑娘也早赞同文老爷的话,未婚夫婿果然“凉薄”。真的他说句“请来的”,自己面上的境地好过许多。
也正因为他“凉薄”,对他帮扶文家全无指望。三姑娘哭近一夜主意早定,叩头道:“请娘娘赐旨意,请娘娘成全。”她哭道:“求娘娘赐我早成婚吧!”
柳夫人惊骇满面。皇后在心里快意地一笑,想国舅的话果然没错,她竟然不怕这人丢足一生。
皇后无奈:“也好,不然几年闲话你可怎么听呢?早一年是一年吧。明年太子大婚,你不能掺和。后年为安王和你办大婚。”
“娘娘,”三姑娘艰难地道:“今年呢?”伏下地去,紫涨不仅到脖子,手上也因紧张而红了。
她又抓着地,怕自己晕过去,人跟着有了颤抖。
柳夫人尖呼一声:“天呐,你你,你……你是个傻孩子,今年可太不周全了。”
“就是,衣裳呢,寿姐儿或许愿意分你一件,把她的常服给你当礼服也说得过去。东西呢,让太子分一些。但只怕梁妃娘娘不答应,要说你抢了齐王的福气。”皇后看似劝解,其实给了三姑娘一些甜头。
三姑娘竭力让自己清醒,回想一早她请文老爷再次确定,恢复开国旧局面的话是真实的。昨夜他同忠毅侯和柳国舅用酒,问上几句,他们虽不肯明着回答,却说六部最近忙到不可开交,不知开国时的卷宗有什么好看的,大家全看得焦头烂额。
只要这个消息是准的,三姑娘愿意丢等不及而成婚的人。
她泪流满面再次恳求:“安王府上最近出事全在内宅,与其在外面忧心,不如为他分担。”
……
皇帝看着皇后进来,手里却没有捧吃的,有点儿奇怪。不送吃的,你来做什么?
皇后装看不见,腹诽他太子已回京,我余下的东西已没有接济,为什么还要给你吃?
行礼过切入正题,把三姑娘的原话说过,皇后道:“故而我亲自来见皇上,这事情不小,先不说她自家丢人不丢人,只她对我说的,她家是开国的老臣,功劳不小。我答应她今年成婚,岂不是愧对老臣。老臣们,素来不是皇上你看重的。”
在这里没忍住撇一撇嘴,帝后心头同时浮现出夫妻为“开国老臣”有过的争执。
……
“太子,你左一个右一个的也足够了,为什么又要从外省要人?”当年的太子妃剑拔弩张。
当年的太子还是有耐性的:“你不懂,这些是开国的老臣,他们要亲近我,不能拂了他们。”
……
旧事浮上来,皇帝轻咳一声,皇后黯然神伤。当年的她还是曾威风凛凛过的。
深吸一口气,皇后强笑:“因是开国老臣,她说这样糊涂话,我不敢驳回。到底是开国老臣,要好好的对待不是吗?皇上没事儿还给体面呢,让这孩子胡闹,开国老臣们会有怨言的吧?”
皇帝想也没有想:“她要这样,你就答应吧。”
……
柳夫人在外面宫车上,见皇后回来说皇上答应,又把怎么说的学给她听。柳夫人欢喜赞叹:“娘娘,这事情皇上应允,我虽为她难过,但随她去吧,是她自己要的不是吗?只是您说话愈发的好了,我早就说过您是没细想过,要是细细的想,没有一句会得罪皇上。”
皇后瞅着她:“一早国舅打发云若来说的,我不过是学出来。”
“咦,我怎么不知道?”
皇后取笑她一下:“兴许是怕你学不好话。”
她是玩笑话,柳夫人却当真:“他应该是这样想的,要是我知道国舅推波助澜,我会劝你们考虑下那姑娘体面。”
“考虑她做什么?”皇后冷笑:“她五月里就进京,我听的话还少吗?要跟加寿学,要跟齐王妃学,哼,安王又不安分的跟太子别苗头,这一回赶着成亲体面全然没有,看她以后还学什么,看安王以后还敢嚣张!”
柳夫人的好心地就此收了回来:“是啊,这已经别上苗头,我不能再同情她。”
又莞尔庆幸:“皇上也答应了,我真没有想到。”
皇后含笑:“国舅让我多多的说开国老臣的功劳,我这会儿有点儿明白了。”
柳夫人想一想:“嗯,我也明白了。”
……
御书房中,皇帝面无表情。恢复开国局面的话满京里飞,皇帝也听到。他怎么可能给这些人的子孙当年他们先祖的待遇?就是恢复也有章法。
袁训柳至全想得到接下来京中将人山人海,皇帝也想得到前来钻营的人会铺天盖地。
皇后唠叨开国的话,让皇帝想到。当年他是太子的时候,他要安抚这些老臣。现在打算给他们许多机会,自然要先打压。
再说袁训也猜中,皇帝隐隐的不喜欢文三姑娘。听听他们家见驾时候说的话,说话不多,却全是为文家说话。皇帝对太子说他还不老,他也真的还不老。
他听得出来这是借机会为文家铺垫,而为安王说话的不多。当然安王也混蛋,不给文家任何机会。
现有已知的王妃,一位是自幼在太上皇太后面前长大的加寿,皇帝看着她长大,没有不满意。一位到太后面前晚,父亲是名将,母亲是太后的侄女儿。这身份也响当当。安王妃给了文家,显赫的同时打压恰是时候。
又是三姑娘自己求的不是吗?皇帝拭目以待,文妃以死为儿子求的亲事,是深藏多年别有用心呢,还是这姑娘真能把安王府稳稳妥妥。
做为父亲这样想极不合适,但做为皇帝这样想并不奇怪。
潜意识里,文家要和念姐儿并肩,要紧随加寿,皇帝也有鄙薄。
……
文三姑娘求到赐婚旨意,回去又大哭一场。这一回是在白天哭,文老爷陪她一起哭:“老三,你是为了家里,等长辈们到来都会说你的好处。”
他还不能陪哭很久,抓紧功夫快马回去搬嫁妆。日期定在腊月里,几个月的功夫一来一回跟打仗似的紧张。
又有礼部来人没好气,宗人府来人没好气,问他们等两年怎么就不行?是不是把人累到上吊才甘心。
文老爷幸好精干还能一一应付。宅子不用另买,皇后“体贴”的指一处宅院给他们住,搬进去后,会客人,看大婚事项,把主人带家人累的眼前昏黑,有空儿趴下来就进入梦乡。
又有一件事情出来,袁训和柳至好端端的,让皇帝叫去骂一顿,说两个人结交外官不说好话,罚俸三月。等到太子弄明白这两个人先在小巷打半天架,又去和文家喝酒,第二天文家进宫求赐婚,已是十一月里。
就像太子带安王上金殿,袁训柳至避嫌不能即刻对太子打听,太子也不能这就去对岳父和国舅询问。他自家知道这里面岳父和国舅动了手脚,而又让父皇查出或猜测出来。一是怕皇帝知道不高兴,二来小事一桩跟着慌乱没有道理。往厅上去寻加寿,打算让她年礼上再多些。
厅上很热闹,元皓在这里。
他坐在加寿跟前,原来是习武破了衣裳,明明舅母和自家都有好绣娘,却只要加寿姐姐缝补。
太子刚从安王的事情中走出来,拿元皓开个玩笑:“我看着回来了,你还是同加寿姐姐亲香。只不要长大了,就不同我们好了。”
“才不会,元皓长的再高再高,也只和加寿姐姐好。”元皓胖胸脯抖动回过话,又把战表哥顺手捎带:“战表哥永远放一边儿。”
“哈,你真的长再高再高,就真的不能和加寿姐姐这样亲香,知道吗?大人就不能随意。”太子笑容满面。
元皓是个有主意的小人儿:“元皓长大了,就可以生个儿子继续来亲香。这难不倒我。”
胖孩子笑眯眯:“元皓永远不变,永远和加寿姐姐亲香。”在表弟面前永远认栽的战表哥又让说进来一回:“元皓生个儿子,更可以欺负战表哥,问他讨钱用。”
太子含笑和他拉小拇指,加寿把线头剪断,见到也笑容加深。安王小的时候,何尝不是跟在后面玩耍的那一个。加寿自问没有亏待过他,长大后他变了,也没有自责的地方。
让人取好吃的给元皓,元皓欢欢喜喜吃着,絮叨一堆的话。什么瘦孩子没他威风,好孩子吃了瘪……
依然是孩子话,但太子和加寿全听得很认真,也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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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今天多些哈。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