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静中,别的街道有人走动也能感觉出来。很快,有脚步声往这里来。
“有人来了。”田光示警。冷捕头嗤之以鼻,但还是乖乖趴地上。他的心里也默念起来,月光遮我我是地,我是月光里的地,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脚步声近了,刚才出去的人,带着一个人走进后门。那人过于警惕,进门前左右看了看,一张经过遮盖,但冷捕头和田光都熟悉的脸露出来。
林允文!
田光热血沸腾,激动地僵在地上。怕让林允文发现,冷捕头又是不折不扣的老公事,田光本能地默念,我是地我是地,别让他看出来我们在这里……
林允文进去以后,田光觉得身下湿淋淋的,用手摸摸,原来全身流出的汗水快成小河。
他轻轻的呼一口气:“没发现吧。”
“你是地,他发现什么?”冷捕头懒洋洋:“你现在知道让你念地是什么意思了吧?”
田光张口结舌:“防他?”
“他有把子神算,我也服气。出京没一个月,我差点让他逮住三回。要是逮住,只怕全尸也没有。”冷捕头吐吐舌头:“对付这邪门的人,就得用不正经的招数。一般通天神算,遇风感风,遇月悟月。你我都是地,不是人。他就算不出来了。”
田光恍然大悟:“也有三分歪道理。”不再说话,对着地面继续默念:“我是这地我是地,我是这地……”一直到林允文出来,走出这条街。
“咱们要跟上吗?”田光就是表现出最不服冷捕头的时候,遇事也听他的。毕竟冷捕头不是吹出来的名声。这会儿刚经历过一招,更是不敢擅专。
冷捕头打个无声的哈欠,把一嘴牙在田光面前晃晃,田光避开,纳闷地道:“没见过你擦牙,牙还挺白?这一招不教我!”
“老子收徒弟也不收你这抢功的笨蛋!”冷捕头还是骂他。
田光气道:“没事儿你就骂我!我怎么笨了!二爷用我,我就是聪明人。”
“不笨吗?咱们打个赌。姓林的一准去见姓魏的,你信不信?”
田光恼了:“我不信!他们昨天见面,前天也见面,今天还见什么!”
冷捕头坏笑:“那你去魏行下处门外守着,姓林的要这一夜不去,或是不从里面出来,我输你一桌酒。”
“那你倒酒的时候,记得恭敬些。好歹我也是二爷的人。”田光说过,并不起来。怕有人见到这里忽然出来个人奇怪,蹑手蹑脚的顺着墙根黑暗的地方往另一个街口爬。
边爬,边默念:“我是地……哎哟,对不住,”对着邻居家青石板台阶赔不是:“我是地,撞到你了,”
冷捕头无声地坏笑,原地继续不动。他心里认定这家叫图门的掌柜更有价值,这是直觉出来的,才不肯件件教人。但幸好有田光在,去跟下林允文也不错。
……
魏行在灯下皱眉,对面坐着林允文。
“你肯听我的倒也好,我赠你盘缠,你走的远远的吧。还是那句话,以你的能耐,到哪里都有饭吃。”
林允文缩着肩膀,乞怜地道:“最近城里查的严,你好事做到底,送我走。你最近出城吗?”
“出城,我哪天不出城。就是殿下刚来的那几天我隔一天出一回城,这几天殿下安安稳稳的办事,我记挂夏收,见天儿出去。”魏行取笑:“我说过的,你这神算的人不记得,也算不出来了?”
“唉,下午有人查上门,差点把我识破。我让吓到了,算不了。”林允文唉声叹气:“你得送我走,一定尽快送我走。”
魏行笑笑答应。城里忽然大搜查,是为殿下这里,三两天里查一回。他一直劝林允文走,他肯答应魏行欣慰不已。是京里大天教主就要到这里,魏行担心两个人遇上,据说在沧州弄的动静不小,只怕连累到他。
和林允文约好:“你放心,我明天就送你走,我和你一起走,我要在城外呆两天呢。扬州繁华,看得出来本地官员重经商,但农收也不可以不要。这又是我可以上密章的要事,我细细的查,正好为你行个方便。”
林允文就告辞,在门外面冷笑的不屑。走?走哪儿去!京里那假货要来了,自己真的倒要走开?哪有这样的道理!答应走,不过是个没嫌疑的主张罢了。
夜风凉爽中,林允文扬长而去。
田光又缩到墙角里,气的肚子痛。这姓林的大坏蛋,你就不能明天一早来吗!害的爷爷输了一桌子酒钱。
摸摸怀里的银子,越数越不痛快。一路上为办差巴结冷捕头,也有负气的打赌,上个月拿的钱全进冷捕头肚子里。这就要动二爷给的银子吗?
月光清亮的地方,在诗人看来清幽美景,在田光看来,更像他的两行痛泪。
……
京中西贝远比魏行想像中来的快。
一早,魏行带着随行出城门,另一个通往京城官道的城门外面,浩浩荡荡一片杏黄色映亮守城人的面容。
“来的什么人?还挺多。”有个守城士兵招呼同伴,也往值班的小队长那里送信。小队长很快过来,吆喝一声:“列队!没看到汤府尊在吗?”
夏风吹开的旗帜中间,汤大人陪着一个人并骑而来。
他们进到城门以后,消息传开来:“大天教主到了,汤大人陪着过来,安置清虚观里,上午就要说法,要听的人快去占地方。”
打更人一般晚上出来,这会儿敲着梆子走街串巷的说着,告示,也有人贴出来。
茶楼上面,图门掌柜嚼着新送上来的点心,眼睛盯着前面路口。那里是府衙街道,齐王要是出来往清虚观,从这里更近。如果他往另一个方向去,图门掌柜也有安排。
今天又是大晴天,热的蒸笼似的。但图门掌柜鹰鹫般的目光一动不动,不知疲倦的瞪着强光下的青石街,等待即将的捕捉。
衙门里,齐王对念姐儿抱怨:“他到了!我们该走了。怎么他到的这么快?”
念姐儿一面看着人收拾行李,一面劝他:“出来有大半年,听说你回京议的章程也准备好,赶紧回去说事情要紧。”
“这个不妨事,”齐王漫不经心。
念姐儿不满:“差使办完你就松懈下来?劝你别着急。”她嘟着个嘴儿娇嗔无比,齐王只能告诉她:“章程已送往京里。”
“那,”念姐儿溜圆眼睛:“昨天还和商人们说的是什么?”
齐王挥挥手,让念姐儿离收拾行李的人远远的,在花墙根下站住,轻笑道:“那是迷惑他们。”
“哦?”念姐儿似懵似懂。
“早几天太子对我说,这批商人们里奸细。我怕章程路上让劫,和太子商议好的当天晚上,由太子亲手誊写,交给他的快马发出。到今天,只怕要过山东境,离京中不远。”齐王的笑温暖的似地上日光。
念姐儿懊恼:“我又多嘴了不是?我就不应该问你。”把刚才的对话想起来:“那咱们不更应该早走吗?你怎么不想走?”
深吸一口气,齐王没好气:“为什么咱们这就走?有奸细不是吗?太子倒属意我留下,说他有伴儿。可咱们怎么留下?我正想主意还没有想好,京里这家伙到了。来的也太早!”
“你还没有玩够啊?”念姐儿轻刮面庞羞一羞,齐王见她巧笑俏兮,正要调笑,见随行来请:“回殿下回县主,行李收拾好,请动身吧。”
齐王垮了面庞,哎哟一声,精神下去一大半儿:“就来。”随从有眼色的先出去候着,齐王和念姐儿往外面走,边走边笑:“我有个主意能留下来。”
“真的?”念姐儿面庞一亮。
“说我中暑,你看怎么样?”
念姐儿没好气:“这主意真糟。”
“那你出个主意我听听?你想啊,这大热的天气赶路回京,不是活受罪吗?”齐王白眼。
“咱们坐船从运河过去,怎么会热?还可以一路看看荷花也不一定。水上,总有几朵花能看吧。”念姐儿的惆怅跟话不一致的出来,哄齐王的话更像哄她自己:“水上凉快。”
齐王快语打断:“哪有老公事们正经八百的出城,去住赏荷的地方好?你天天跟加寿她们混,总听到他们在泰山下面住的地方,元皓怎么说的?”
学着元皓的骄傲语气:“从没有见过的好温泉,再不能再好了。”遗憾的叹气:“你的坏蛋舅舅素来不疼你,但找玩的地方据说不含糊。不然他们能玩海边吗?”
“舅舅疼我。”念姐儿嘟囔着,却也不说话。两个人慢慢走着,都舍不得就此回京,但再慢也挪到后门,事先说好的不要人送,也为了防备,装成旧车子出门。
……
城门上,袁训抱着元皓步行出来,官道上空旷猛一凉快,元皓感受到了,但还是踢踢胖腿:“舅舅,咱们出城了,这里没有拐子,放我下来自己走。”
“再抱会儿,别嫌热。等到咱们会合的地方我才能放心。”袁训怕元皓在怀里闷气,和他玩笑:“算了几个晚上,铺子可算明白了?今天咱们就离开,你的铺子怎么办?”
“加寿姐姐说会有管事的过来,将来挣了钱,舅舅的点心吃不完。”元皓挺挺胖胸脯,还是个傲气的小人儿。
当舅舅的再不指望吃点心,听到这孝敬的心喜悦满面。同元皓商讨着什么点心最赚钱,说的有鼻子有眼睛,到了五里路上有个亭子。
萧战冲出来招手,梁山老王带着他和加福是头一批过来。宝珠带着加寿香姐儿小夫妻是第二批。
看一看,元皓不乐意:“舅舅,我的小马没带出来。那是舅舅给我的。”
“马车也没有,何况是小马?”袁训放他下地,让他去看亭子下面:“小马先去下处,你和我骑大马过去。”
青草地上,元皓认出舅舅的马,重新欢喜。姐姐们让他过去,给他擦汗水,扇子扇风,沈沐麟在香姐儿示意下喂水,胖孩子享受不停,格格不时笑着。
小红过来的时候,胖孩子还是求证一下:“小红,你娘呢?”
“我娘先去收拾屋子。”
打前站定房子,万大同和关安轮流替换是第一批。红花和梅英带着丫头奶妈,轮流替换是第二批。专管扫地擦床。
元皓看似放下心,但没事情做,韩正经到的时候,又问他:“你家二祖父在吗?”
“二祖父如今帮忙打前站,一早押着行李车走了。”韩正经说过,元皓大声宣布:“舅舅没有说错,咱们要换地方呢。”
大家都笑,只有他的祖父对他还挂脸色。过去好几天,镇南老王还为孙子开会生闷气。他的孙子却不会看这种眉眼儿,开会还赚间铺子,这几天算账算的脑袋昏昏,几天也没有看出来。
镇南老王一面好笑,一面继续闷气,就见人到的齐全后,袁训也不说走。反而东张西望的,直到草棵子里钻出两个人来。
这两个人脏的,从头发往下掉着泥渣。“谁!”执瑜执璞等男孩子率先亮出兵器。
小六呼道:“爹爹,有人跟踪咱们。”
袁训分开他们:“去盯着城门有没有跟出来的,这两个不用看。”
“冷捕头?”张大学士认出来,上下一端详:“你这扮的又是乞丐?”
“命苦没办法,”冷捕头哭丧着脸,就地来个道情:“老爷太太好心发慈悲,给点儿是个好心人啊。”
“去你的吧!”田光把他推开,对着宝珠行礼:“二爷,有个消息不知道要不要紧,今儿一早林允文跟那位大人出城了。”
“啊!”吃惊的是冷捕头,返身一把,把田光揪得喘不过气,吼道:“你没对我说!”
田光劈面给他一拳,救回衣领后骂道:“你别欺负我!就要见二爷,凭什么先告诉你!”
“你懂个屁!”冷捕头叉腰冷笑:“京里大天教主今天进城了,你不是见到他!”
“那又不是正好,他来了,他走了,这一次城里不会闹,平安交接不是吗?”田光抹抹脸上的泥。
冷捕头对袁训望去:“你家的人,你调理他!”袁训沉下脸,田光呆住:“这,我一早才跟着他们出城,回去找到冷捕头,他说出城见二爷,我想着先回二爷,就没有对他说。”
袁训对几里路外的城池眺望,沉声道:“你不省事!”田光黯然。袁训没给他留情面,哪怕他是宝珠的人:“让你出京,是二爷走了,怕你受连累,想你从壮士而官职,我们不在,有人会黑你,保你的前程带你出来,路上多个眼睛不是坏事。”
“是。”田光垂下手。
“你无意中碰到老冷,本来我说调开你,是他说你还行,他带上的你!”袁训的话里雷霆乱闪似的带着严厉。但田光搔搔头,只是疑惑。要他不信袁训的话有难度,要他相信这个天天骗吃骗喝骗光自己银子的冷捕头赏识自己,更难。
“大事小事,你都应该先对他说!”
田光这下子深信不疑,又揪自己耳朵。把耳朵拖得长长的,想听侯爷多骂几句,能更明白。
但袁训接下来说的是冷捕头:“你也是!主次不对他说清楚!现在误事了吧!”
冷捕头幸灾乐祸:“我看这小子眼里没人的时候招人喜欢,想让他多没人会儿,这会儿转回来了,看他泥脸遮不住通红,跟红方糟肉似的,”萧战捧腹要吐:“口下留情,我们还要吃红方肉呢。”袁训也同时怒目:“还说笑话!”喝一声:“执瑜执璞,”
“在!”胖兄弟由父亲神色中看出严重,跳出来的时候把棍卡好握在手中。威风凛凛的两个胖小子,一左一右稳如泰山:“爹爹,带上我们!”
“咱们进城!”袁训一甩手:“老关!”
关安从亭子下面牵马上来,袁训又带上四个小子,让宝珠带着别人先行过去。
他们的马后面,元皓、韩正经急了,刚把棍上好拿在手里追赶:“带上我,带上我!”
沈沐麟也眼馋,问香姐儿:“不带上我吗?我的弓箭早有名声。”
萧战独不着急,耸着肩头走来走去,直到岳父三人走远,哈地一声牵上他的马,又带上加福的马过来:“祖父,咱们走!”
于林送上梁山老王的马,老王做个分派:“四个先生跟去两个,留下两个照顾这里的人。再,”指派亲家当周护的人:“这里可能要乱,赶紧送他们到地方。”
镇南老王还没有回话,老王祖孙三个和两个先生五匹马泼风般也去了。
“坏蛋表哥!”元皓愤慨的抡起木棍追打几下,自然是打不到。又有小弓箭不离身,空弦瞄准一回。不肯走,来和祖父商议,胖脸儿堆出花儿来:“祖父祖父,咱们别走,留在这里好救舅舅。”
镇南老王对他黑着脸:“你给祖父开会,祖父不爱搭理你了。”元皓反而让提醒:“加寿姐姐,二表姐,沈哥哥,六表哥,瘦孩子好孩子……开会开会,给舅舅开会。”
镇南老王没绷住有了笑容,也就没了气。张大学士却不赞同:“小爷,别再磨蹭,只怕这里也站不住,赶紧走为上着。”
太子不答应,拍拍腰中剑,对镇南老王笑道:“有请您和岳母把弟妹们送走,夫子们也一并前往,我留下来。”他理由充足:“皇兄是今天动身,可能还在城里。我置他于险地不顾,怎么见父皇母后?”
张大学士跪下来:“您有个闪失,我怎么见皇上皇后?”
太子扶起他:“您别急,我不会孤身犯险!”叫过一个护卫:“打开包袱,取我的公文,”怀里取出印章盖上,笔墨取出,匆匆几行字写明白:“速去调兵,把这扬州城围起来!”
看向长亭:“这里就当我的临时公所吧,我就这里坐着调兵遣将,要走就走,也倒方便。”
张大学士陪他过去,傻眼的田光这才回魂问出来:“老冷,”冷捕头瞪眼。
“呃,冷大人,给我讲解讲解?”
“你这个傻子!我让你只盯林允文,你还不耐烦!真假教主遇上,他拔腿就走那是怪事。一定有鬼,而且他的教众们联络全在我心里。扬州有殿下在,盘查的铁桶似的。不撵姓林的,就是姓林的也有数,他在城里就不敢生事。他不在城里,天高任鸟飞去了,城里只怕要乱。”
一阵冷汗从田光额头下来,他羞愧难当的对宝珠道:“实在难见二爷,这差使让我办砸了。”
有袁训斥责他在前,宝珠不用再是白脸,正好交待:“在我回京以前,你遇事听冷捕头调度。”
没有让就此回京,田光心头一松,精神抖擞起来:“二爷,我这就去帮侯爷,再不敢私自行事,请二爷听好吧。”
“我和你去。”冷捕头辞过太子,两个人来的时候没有马,去的时候紧急,要了一匹马共骑。
宝珠来看孩子们,见他们在草地上坐成一圈,有模有样的讨论:“咱们也能帮大忙,快想想。”
“咱们帮忙弄食水吧,打累了要吃要喝。”这是小红。
“我要做馒头,但灶在哪里?”好孩子也积极。
“孩子们,咱们走了,爹爹走的时候交待过呢。”宝珠不肯依着他们。元皓认认真真:“舅母,我们开会商议最大,请舅母别管我们。”
“是啊,正事儿呢。”小六这样说,加寿带着不肯走。宝珠还要劝,镇南老王道:“你且别管他们,这里一时乱不起来。只可恨侯爷和我的亲家,丢下我们就走了。如今等会儿,太子调兵到来,咱们还怕吗?在这里也许捡些功劳,羞一羞他们也好。”
袁二爷也是个淘气的,才生出一堆淘气的孩子。要是没有孩子们在,必然是跟元皓一样张扬要留下的人。
有太子不肯走,又有镇南老王一席话,宝珠蹲身,顺水推舟地道:“您说了,我依着吧。但是乱将过来,您得依着我,咱们上马就走。”
镇南老王爽快答应。
……
袁训进到城里,见繁华依就。望远处也似平静,他有个喘气的空,带着儿子们在城门停下。
没多久,萧战加福兴兴头头进来。见到父亲黑着脸在路边。萧战这种从小就皮头皮脸的孩子怎么会真害怕,亲亲热热叫着岳父:“我怕没人主大局,特意请祖父一起把福姐儿给您送来。”
梁山老王觉得这话大占道理,马上昂首:“就是,我们爷儿们记挂着你!知足吧,还给脸子看,你那脸子是存上十八年这辈子用不完的吗?”
袁训是不输话的人,但这会儿哪能再占功夫。心知挡不住加福过来才在这里等着,见到总比乱跑放心。
竖起两个手指:“两个地方,一处殿下那里,一处清虚观,得救京里来的那人。老爷子,你挑。”
梁山老王挑了齐王殿下:“不是殿下那里功劳大,是我这几天就有感觉,像是旧日对手对他下手,老夫我去镇得住场面。清虚观想来人多,但乱民没章法不难对付,你去!”
“福姐儿跟我来。”袁训丢下话,上马就走。执瑜执璞和关安掩口发笑,加福倒不吃惊:“来了。”跟在父亲后面,胖兄弟和关安在最后。
萧战瞠目结舌:“祖父,自家岳父能说白日打抢的话吗?福姐儿明明是我带来的。”
“让他带走,”梁山老王紧着腰带:“我要是没有猜错,一道梁山王保行商的奏章就足够奸细刺杀殿下。今天乱的看似大天教闹腾,说不好殿下那里才是真功夫。孙子打起精神来,全是不好对付的,咱们爷儿们不能在这地面上翻船。加福不去,也少些风险。”
这样一说,萧战再没有抱怨。检视过锤在刀在弓箭在,马鞍上样样合适。两个先生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老王祖孙在中间,认得衙门路,打马如飞般过去。
扬州是个人多的地方,但祖孙加上先生四个人拨马如风,平时习练的马术在这里显摆一回。
离衙门还有三条街,见人到处乱跑,刀声也出来。
老王哈哈一声长笑,勒住胯下马长嘶,大喝一声:“什么人敢在清平世界上作乱,莫非不认得老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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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到韩国乐天的新闻,心中不快。中国人有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