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火势(2 / 2)

侯门纪事 淼仔 5860 字 14天前

老王看完他们,倒没有提送礼不送礼的事情,他不至于直接说出来。老王往后面坐一坐,姿势更大马金刀的随意,稍停上一停,不客气地斥责起来。

“你们三个吃错了哪家的药,赶紧让那药铺赔你们钱!混头混脑的就敢往我这里来,当我是好蒙骗的?”

陆中修、丁前和黄跃三个人面面相觑:“老王爷您这话从哪里而来?”

“我儿子弹劾忠毅侯,你们就闻风而动。要说扳倒忠毅侯,谅你们也没有胆子去跟太后斗。不过是借这个机会,卸去忠毅侯的恩宠。”

继张良陵以后,又一次有人揭穿陆中修的心思,让他在老王的话,两耳震得嗡嗡作响。震撼中一个想法出来,这个个都不是笨蛋,你们还让人有活路没有?

“你丁前!你跟萧瞻峻有过节,你找他去!打仗的事情,军需上也是能怠慢得的?你军需发的慢慢腾腾,我不怪你,我怪哪个?你黄跃,”

黄跃打个激灵,心里没口子念叨着,千万别看出来我的心思,千万别……

“你就是个跟风的!”

黄跃放下心,堆一堆笑容。

“陆中修!你想六部里一视同仁,那你可要手脚快些!这仗再打下去,陈留郡王一边儿独大,我儿子也得受他辖制。到时候他再取两个国君的首级,回头来跟你算帐倒也不迟!”

老王一气说完,自己颇觉痛快,又沉下脸,捧着个茶壶喝起来。

陆中修苍白着面容问道:“忠毅侯不是不管兵部了吗?怎么还拿不下来陈留郡王?”

荀川笑道:“所以我在这里,各位听我解释。兵部里加急快马行文,先到王爷中军。王爷分送各郡王各国公,这两下里加起来日子就不短。陈留郡王收到以后,他服也不服,又是一回事情。他不服,直接奏章呈给皇上,跟我和宋侍郎打起官司来,这能扯皮到明年。”在这里故意道:“小宋侍郎,他跟忠毅侯有交情啊,各位想来也都知道。”

“明年?”陆中修面无血色。

梁山老王冷笑:“当老夫好使唤,仗着你三分狗胆,你敢来挑唆老夫!不瞒你们说,老夫是要和忠毅侯过不去,不过,犯不着听你们的!看在你们也跑一趟的份上,老夫把这事情给你们弄明白了。”

阴森森地语气更加浮出:“陆中修,你担心新老臣子之争是一件事,你担心你的尚书职位不保又是一件事,你借这个机会扳一回忠毅侯,把旧年里他为粮草打你的仇报了,这另外又是一件事。这一回你没有敢扳倒他的心,却有扳一回让袁家颜面大失,太后从此也不敢多恩宠他,这,又是一件吧?”

陆中修和丁前使个眼色,两个眼中都浮出怒火,都在暗骂,这个老奸巨猾的老东西,贼眼溜溜比谁都明白。

“还有一件,”老王浓眉锁起。

陆中修苦笑浮出。

“这一回你让太后闭上嘴,以后再扳忠毅侯,你就省力了是不是?”梁山老王的语音落下,黄跃的身子晃了一晃,在陆中修和丁前的瞪视之下,勉强地把自己稳住。

荀川又一次笑个不停,三个人气的还是没有办法。

老王举起茶壶,这是送客的意思:“三位大人,请回吧。老夫我跟人算帐从来不攀扯外人。小袁这东西,我跟他没完!你们的事情,我没兴趣。”

屏风后面,这话传过去,有人颤抖了一下。“福姐儿,你怎么了?”萧战从桌子下面露出个头问道。

战哥儿看着加福的小裙角,明显的抖动着。加福睁大的眼睛里伤心上来,但加福在这件事里也成长不少,加福不愿意告诉萧战,掩饰的道:“没什么,你找到东西没有?”

“我记得祖父桌子下面有个暗格,可还没有摸到。”萧战放下心,又回到桌子下面寻来寻去。

一角墙上有个小小的突起,萧战小声的喜欢着:“加福,我找到了,但我没有钥匙,快把于先生叫进来。”

于林从窗前露出身子,不情愿地道:“我把您二位抱进来,我已经对老王爷不住,”

“您不进来,我寻死去!”萧战火冒三丈。

于林没有办法,同样翻窗子进来,萧战让出来桌子下面的空,于先生正要钻,几声咳声出来,老王没好气:“家贼从来难防。”

两个孩子扑上来,萧战去揪他胡子,气汹汹地道:“弹劾我岳父的奏章给我看一眼,我好防备。”

乖巧的加福受老王疼爱颇多,也不怕他。摇晃他的手:“我们只看一眼!”

让柳云若带人大闹,说着“霸道”这些话出来,萧战和加福全火了,两个孩子钻狗洞出来,准备他们解决这件事情。首先要看的,就是老王准备怎么弹劾袁训。

老王的胡子躲上几躲,手让加福拉住,头也就晃不远,还是让萧战握在手里。于林知趣的溜出窗房,老王这种窘迫不看最好。老王则是在两个孩子的瞪眼睛里败下阵来:“哎哎,再揪我不客气了。”

一个老人,两个孩子,大眼瞪住小眼。

拿奏章来看!

赶紧松手!

这个时候,柳家父子也在对上。

柳云若昂着头:“我去闹过了!”

“争到了什么?”柳至反问。

“不是让我去闹,还争什么呢!”柳云若退后一步,生怕父亲再抓差。

柳至似笑非笑:“我怎么生出来你这种笨儿子!你去闹为什么!师出必有名!你没把夜巡的事情争到手,你就回来了!”

“啊?”柳云若傻住眼:“你没有说啊。”

“以后你出门去,把我带上一天按十二个时辰可好不好?笨蛋!你再喜欢他家的箭法,跟办实事相干吗?”柳至手臂一挥:“去!趁着张道荣、陆长荣他们服你,把袁家兄弟给我撵下来!”

“没能耐的东西,笨的就知道正直去了…。”柳云若走出好远,感觉身后的骂声犹在。

他一拍自己脑袋:“是啊,等我当家,我也不会亏待鱼和兔子。”这就欢快地往前一蹿,对见到的头一个族兄道:“哥哥,叫起人来,跟着我走!”

……

镇南王歉意万分,面前的人他有敬意,但她说的话,王爷也不能就答应。

面前坐的这个人,一身黄色绣宝相花的衣裳,明珠串珍珠簪,这是忠毅侯夫人宝珠。

“二爷,我有我的规矩,虽然不是我制定,也在我手里管着,但我也不能忽视。”镇南王含笑。

宝珠抿抿唇,轻笑道:“如果王爷做不了主,我为什么要来找王爷呢?”

镇南王就同她开玩笑:“您知道这是皇上亲自过问,忠毅侯虽然在家里缩头,”

宝珠一笑,镇南王也笑:“但二爷您可以请见皇上不是吗?把夜巡的事情分成几摊子,您自己同皇上说不是更好。”他摊一摊手:“我也不用为难不是。”

“这事情不用求见皇上。”

镇南王挑起眉头:“我不明白。”

“我刚刚要同王爷说夜巡的事情分开,王爷您就说不行。但想来王爷您知道我的用意,韬光隐晦,正是时候。”

宝珠的话解释过,镇南王更要乐:“这话可不像是二爷说的,就是公主的坏蛋兄长,也不是这胆小怕事的人。”

宝珠不理会他的取笑,笑道:“太后过于宠爱,长辈赐,不敢辞。对着别人也就罢了,韬光隐晦是句谦逊的话。对着王爷,我再说我们阖家不喜欢,那是假的。”

“是啊,上有太后在呢。”镇南王自己先笑得吭吭两声。

“韬光隐晦这事情,在宠爱之下谁都要有。但我今天说这四个字,却是只针对孩子们。”

镇南王听出不一样时,宝珠接下来道:“侯爷不如意,有人拿我们家做文章,不过就是孩子们,和女眷们。祖母年老,足不出户。母亲更不是爱热闹的人。别说我今天要让孩子们不占霸道之名,恳请王爷应允,把夜巡分开。就是我这二爷的名声,也要往王爷这里报备一声,谁要,王爷答应的,让他拿去也罢。”

“这话负气,”镇南王略一思索,道:“依我看,现在还虑不到这里。就是我答应二爷,要我只因为忠毅侯府韬光隐晦,就往皇上面前讨句话,这也太草率。”

宝珠笑了:“所以我不往皇上面前去,也没有请王爷去见皇上。”

“二爷的意思是?”

“侯爷不如意,有人要拿我们家做文章,这是必然的事情。这也正好,孩子们深受太后和长公主宠爱,”在这里宝珠对镇南王一笑,镇南王咳咳两声。

“太顺了,让他们韬光隐晦一回,也是个收获。何必去往皇上面前说,侯爷骨头不软,我也胆气还在。我来见王爷,说起来,仗着太后的宠爱,仗着和长公主的一点儿小情谊,请王爷答应我,如果有人来见您,声明不服我家瑜哥璞哥,要把夜巡分开,他们单独挑旗,请王爷应允。”

宝珠起身,郑重地行了个礼。

镇南王还了礼,依然犹豫不决:“您的心思我这就明白,我也很佩服。但我还是不能答应。如我刚才所说,夜巡这事情由皇上亲自过问,京中勋贵子弟都可以参与。”

压一压嗓子:“我提前透露一件事,反正您也不是外人。这一批子弟们,不是皇上以后要用,就是太子殿下要用。皇上已命太子殿下多加关注,经太子殿下呈奏,规模已定下来,只能有一支。城外的子弟们,不论贫富都可以参与,他们往您家里也见过瑜哥和璞哥。您现在是一片私心,”

王爷和宝珠相对一笑。

“也大度的漂亮,愿意给瑜哥璞哥再一次的历练,可我这里,可怎么回呢?”

镇南王如实相告:“我如果答应,可就添一件麻烦事情。分成几下里,我得和几个人说话,我就累了。”

宝珠嫣然:“王爷不答应也罢,我这话不过是让您心中有数。我可以不烦劳您,但只怕别人不作体谅。”

房门就在这里推开,回话的人出现在门外:“柳云若、张道荣、陆长荣求见王爷。”

镇南王大笑一声:“来得巧。”

宝珠起身打算告辞,离走以前殷殷也取笑了镇南王:“看看,我要是不先来让王爷您安心,王爷您可怎么处置这件事情呢,总有为难之处吧。”

镇南王起身相送:“这要是我的兵,敢四分五裂的,我让他从此没前程!”

宝珠好笑:“我相信。”

“可他们是皇上亲自过问的勋贵子弟,二爷既然韬光隐晦,本王也相随一回。”镇南王不无狡猾说着,把宝珠从后门送出去。

回来叫进柳云若等人,听着他们一通的说话,不服袁执瑜也不服袁执璞,镇南王装模作样揉额角:“是吗?原来是这样啊。”

忠毅侯府又先走一步,镇南王暗道。

……

“行礼!”

大喝声中,梁山王萧观虎虎生风地进来,帐篷里除去所有人都站起来以外,帐篷帘子随着这阵风,起着阵阵涟漪。

萧观看左边,项城郡王、渭北郡王、东安世子两位国公,看右边,长平郡王,汉川郡王、靖和世子及余下的国公。

拳头捶捶案几,萧观吼一嗓子:“坐下!”他也一样,但两只眼睛看天,一言不发。

渭北郡王轻推项城郡王:“王爷这是让气糊涂了?让我们来又不说话。难道不是大家商议怎么挟制陈留?”

项城郡王表情没有改变,绷着个脸:“等吧,他总要说话。”

其余的人也轻声讨论,萧观索性把眼睛闭上,来个我不听,也听不见。

帐篷里的语声渐高起来,但也没有到喧哗的地步。就在大家疑问渐浓的时候,有一声通报再次响起:“陈留郡王到!”

帐篷里炸开炮仗似的闹腾开来。

“今天是跟陈留郡王算总账吗?”

“他吞下去多少军功,害的我们东奔西跑的为他牵制人马,让他吐出来!”

摩拳擦掌声中,萧观缓缓睁开眼睛,十几道彪悍的身影狂势猛横的进来,为首的一个人,面容偏偏又俊秀的似天上星辰。

陈留郡王风一般的势头出现在帐篷里,往两边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说话声跟让大刀割断似的,嘎然而止。整齐的萧观不耐烦的皱眉头。

梁山王起身,陈留郡王等人见礼,萧观一摆手:“坐下,就等你们呢!”

帐篷里哄地一声,又乱了起来。

萧观瞪眼睛,陈留郡王瞪眼睛。“乱什么,都闭上嘴!”斥责声中,郡王们越来越不服气。就算是再不聪明,到此时也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压根儿不是对头,那等待的语气:“就等你们呢!”

像是陈留郡王以前跟梁山王的仇气一扫而光,这两位是假装的。这样一想,就没有人不能明白。

渭北郡王忍无可忍地跳出来:“瞒得我们好苦!”

电光火石般的一瞬间,人人都在等着萧观大战陈留郡王,万万没有想到,他是个一直在等他。

长平郡王第二个跳出来:“你们两个,现在可以说明白了吧!”他手哆嗦着:“让我们退兵又退兵,你一个人打得倒痛快!你陈留,我退兵损失多少辎重,你知道吗!”

“吼什么吼!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又没要你骨头!看你急的!”陈留郡王近年来骄傲也不是吹的,不客气的反驳着。随他而来的两个儿子、一帮子舅爷,和夏直等亲信大将们,面对长平郡王,冷冰冰地站起身来。

只有葛通稳坐不动,但笑得十分欠揍模样。

------题外话------

好几天感冒,忘记解释。户部尚书本来有没有名字,找不到了。所以标题这个东东,有的时候仔自己好找最好不过。所以重新起一个。如果不对,敬请提醒,改过来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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