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便将这儿的事情三言两语说清楚了,末了嘲弄地哼笑两声:“雁姨娘口口声声说是你,我也当是你在里头歇午觉睡得迷糊,才有了这档子事呢。”
“莫要污了你夫君的清誉。”沈寒天沉下脸,“我与两位连襟一直都在外书房,自离去后再不曾踏足过这里一步,也就方才刚与他们一块过来瞧瞧,这院子里的事情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我信你还不行么。”丹娘笑了。
他抿紧双唇,清隽的眸光里闪过一抹委屈。
丹娘眨眨眼睛,还真是委屈……难不成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叫他不快了?
“好了,这是你府里的事情,带回去自己慢慢问吧。”宋恪松一锤定音,“有些污糟之事不堪之人,你也不必瞻前顾后手软心善,须知家宅安宁方得一世太平,你如今也是一府的主母了,该有些手段。”
这话严厉中透着关切,是对丹娘说的。
她福了福:“多谢父亲提点,女儿记住了,这就把人带走。”
雁姨娘还想嚷嚷着些什么,身边的婆子眼明手快,直接用一团布堵住了她的嘴,这下她除了摇头呜咽,再不能发出旁的声响来。
连同那小厮一起,两人被扭送出大门,直接押上马车。
还是赵氏乖觉,早早就备了另外一辆马车给丹娘使,从侧门出去就是一条无人的小巷,一切悄无声息,没有走漏半点风声。
丹娘对此很满意,看向赵氏的目光都比从前柔和不少。
人送走了,慧娘叫了起来:“怎能就走了?这事儿还没说清楚呢!丹丫头如此苛待府中姨娘,也太给我们宋府丢人……”
“闭上你的嘴!”宋恪松忍无可忍,甚至都来不及屏退四周的下人们,就冲着她大吼一声。
慧娘吓得一个哆嗦:“爹爹为何这般凶我?”
“你还好意思说?丹丫头家里的事情,你为何闹得满府皆知?”
“我、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听丫鬟们回话,说是这边的院子有动静,似是有女子在哭,女儿也只是想为家里分担些个,才主动过来瞧瞧,没成想是这般丑事,爹爹不怪丹娘管家不严,反倒怪起女儿来了。”
慧娘捏着帕子,编出了这段原由来。
可惜,她面对的不是无知妇人,也不是懵懂孩童,而是在官场里沉浮多年的老油条,自打她一开口,宋恪松就看出来了,这些个由头都是自己这个女儿瞎编出来糊弄人的,这事儿能闹这么大,多半与慧娘脱不了干系。
他冷笑两声:“从前也没见你这般机灵,今日倒是多了这些伶俐,实属难为你了。”
慧娘只觉得背后一寒,还想再争辩些什么,抬眼时触到了赵氏的眼睛,她顿时吓得抿紧双唇,不敢吭声了。
赵氏:“今日之事还好没惊扰到老太太,也未曾传出去污了名声……但慧儿,你的丫头若是听到了女子的哭声为何不来报我?你应当知晓,这是你妹夫歇息的院子,你一个大姨子如何能随意闯入?”
“我……”
赵氏强忍愤怒,只觉得胸口憋闷不已。
眼前的一切旁人不知晓就算了,她却是一眼就看明白的。
脑海中又想起大女儿规劝的话,顿时心头一横,看向慧娘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凌厉。
“老爷,我瞧着四丫头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正好在府里,姑爷也在,不如行个家法,也让她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