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不由得红了眼眶,“若是你父亲泉下有知,定然也会欣慰的。”
“我乃沈家子孙,光耀门楣是长子应该做的。”沈寒天不卑不亢道,“母亲这般说,真是折煞儿了。”
“是是,你打小就是咱们家里最出息的那一个,你二弟三弟都比不上你。”
“二弟三弟只有自己的长处,何须拿来与我相比,若是较之他们的优势,我何尝不是比不过?”沈寒天淡淡道,“说起来,他们人呢?”
话音刚落,门外走来两个人高马大的青年人。
丹娘悄悄看了一眼过去,发现这两个人都与沈寒天有几分相像,看样子应该是自己的两位小叔子了。
她不着痕迹地垂下眼睑,嘴角的笑容微微有些发冷。
自己大婚都不曾出现过的小叔子,好像也没必要搞得关系很好,既然沈寒天也只是想做做表面文章,那她当然也乐得配合。
一念而过,她再抬眼时,脸上都是大嫂该有的温柔大度。
沈家兄弟三人一见面就抱拳行礼,一番问候之后,二弟沈瑞开门见山:“母亲,先前咱们说好的,这位置换成别的,给我再往上提个两阶,只要银子使到位,还有大哥在前头挡着,这事儿就没有不成的。如今大哥人也在这儿,索性一气儿都说了,回头咱们也好办事不是。”
沈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显然,二儿子的这番话并没有提前跟她商议,来得突然,倒让她有点招架不住了。
“大过年的,今日又是年三十,有什么话非得等到今日说?等过了年,有的是时候给你慢慢张罗,别坏了你大哥大嫂的心情。”沈夫人四两拨千斤地把这话顶了回去。
沈瑞却微微皱眉:“母亲此话差矣!正是年三十,大家一块儿团年才好说,都是自家骨肉兄弟,还用得着等以后么?”
他说着,便转向看着沈寒天:“大哥,你说是不?如今那位子我实在是坐不惯,我瞧着那皇城都御史还悬空着,不如……”
话还没说完,沈寒天就缓缓打断了:“母亲说的是,今日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咱们不提这些,等到了时候我自然会与你说的。”
沈瑞面色讪讪,早就打好腹稿的话这会子也说不出口了。
沈寒天虽语气温和,但目光清冷。
浑身上下带着不容人置喙的坚定,光是一个眼神就足以让沈瑞打退堂鼓。
他咽了咽,磕磕巴巴道:“既如此……那就听大哥的。”
沈瑞只比沈寒天小了一岁半,来圣京后就议亲,在沈迎安成婚前了却了这桩人生大事。他的媳妇是王氏,也是名门之后,生的秀雅端庄,气质高洁。
丹娘瞧了一眼就觉得这个沈瑞配不上人家王小姐。
不过听说他们夫妻俩婚后感情甚笃,倒也甜蜜和睦。
所以她觉得配不上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另外一旁坐着的三弟名叫沈桦,年纪更小一些,如今还没定下亲事,只不过年纪虽小,却生得一表人才,站出来能把二哥比下去,只比沈寒天略逊一些。
一家子都到齐了,年三十晚上有个更重要的活动环节——祭祖。
圣京的沈府不比云州,祠堂什么的都是新建的,这里头的牌位也是后来才弄的,权当是个念想,刚好供新年时祭拜。
沈夫人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眼角,满脸欣慰。
丹娘跟在沈寒天身后,按照规矩跪拜,上香,祭奠,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端庄好看,就连想挑刺的沈夫人都找不出错处,那双眼睛闪了闪,到底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