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雯不知道是酒壮怂人胆, 还是怎么了,就这么主动亲了过去。
亲完, 她懵了。下意识想逃。
应舜臣伸出手捉住她的手, 哑着声音, “怎么亲完就逃想不负责任”
梁雯跌进他幽深的眸光里, 连呼吸都艰难起来,“没,没有!”
应舜臣腾出一只手,把她垂下来的头发拢到耳边。
梁雯忍不住颤栗了一下,应舜臣的手一顿, 松开收回,“想不想看草原上的星星”
梁雯啊了一声,脑袋还是有点晕。看星星啊怕是星星看得清她,她看不清星星。
应舜臣起身走到梁雯身边, 伸出手。
梁雯顿了下, 把手放在他的掌心里。
蒙古包外的热闹还在继续。和这里的热闹相对比的是周边静谧中的虫鸣声。
两人偷偷溜出去, 闻着青草香,朝营地背后走去。
那里一片缓坡草地微微隆起,月亮投射过来一抹阴影。
此刻没有了城市里的灯光污染, 不用仰头就能看到星空。所谓的手可摘星辰, 在此时此地真可实现。
一张黑色幕布上, 颗颗星星齐刷刷冲梁雯眨着眼睛,好似等会就会探出头来跟她打个招呼。
梁雯冲上缓坡,忍不住坐下来, 看着地平线。
“那条线,其实就是天空啊。”
应舜臣笑着说,“是呀!”
和地相接的地方,遥远的那里就是天,因为那里星光熠熠。
在没有比此刻的景色再令人心动了。两人肩靠着肩,手拉着手,看着星星,觉得人世间的幸福也不过如此。
就在这时,忽然有几个一亮一灭的小灯泡冲这边飞过来。
梁雯愣了下,旋即喊道:“哎呀,是萤火虫啊。”
应舜臣嗯了声,“今天下午刚下了场雨,萤火虫就出来营业了。”
梁雯笑起来,盯着那些绿色点点,“我只在马来西亚的沙巴见过萤火虫,还不知道草原上也有这些小可爱。”
应舜臣:“以前我住在乡下过一段时间,每到夏天的夜晚他们就会出来一闪一闪。那时候不懂事,觉得他们很好玩。就逮住装在瓶子里,想让他们每天晚上都为我亮灯。谁知道第二天就死了。”
梁雯:“现在即便是去乡下也很少见了。”说完,竟从身后拿出皮囊装的马奶酒,仰头喝了一口。
应舜臣回头看着她,眸光深深,“……你什么时候带出来的”
梁雯眯着眼睛,“就刚刚啊。没喝完太可惜了。”
“我倒不知道你喜欢喝酒”
梁雯嘿嘿笑起来,“喜欢啊。怎么不喜欢。”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她又仰头喝了一口。
“这酒劲很大的,别等会让我抱你回去。”
梁雯吃吃笑,“我很轻的。你抱我回去应该没问题。”
“重点在这里吗”应舜臣有些无奈地说,“这一瓶马奶酒你喝太多,明早会头疼。有你难受的!”
梁雯可爱兮兮戳了下他的胳膊,“那你帮我揉揉太阳穴就不头疼了。”
言语中反正就是要喝,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办。
应舜臣摇摇头,“雯雯,不要不听话。”
梁雯像是怕他把皮囊抢走似的,赶紧起身,仰头咕咚咕咚把马奶酒全部喝进去。
“你!”应舜臣一脸黑线。
梁雯喝完还不忘把皮囊口朝下,证明自己的好酒量。
梁雯眨了眨眼睛,心道这酒劲来得还真快。不,她不能在这时候倒下。不然打脸。
她往前跑了两步,一个大射跳,跃身起来,跳完,她回头笑着问应舜臣,“你看我一点事都没有。”
说完,脚下一歪,差点摔倒。
应舜臣看得心里一惊,还好梁雯站稳。
她像遗落人间的精灵般转着圈,月光洒在她的肩膀,让人挪不开眼。
她还朝应舜臣招手,“来啊。跟我一起跳。我在很多地方跳过舞,还没在草原上跳舞呢。”
应舜臣宠溺地笑了下,“好!”
他起身走过去,拉起梁雯的手,搂着她的肩,开始跳舞。
这里没有任何窥探的眼光,没有需要躲避的目光。
小草儿都微微侧头好似在为两人加油助威。而天上的星星好似得把眼睛擦亮,才能看清楚这对人间眷侣。
梁雯娇笑着,“影帝先生,宝刀未老,你的胳膊腿伸展地还是很美啊!”
应舜臣捏了下她的鼻子,“锦鲤小姐,后生可畏,你的舞姿美得星星都闭上了眼睛。怕看了一次就没了。”
两人互相来了一次“商业”互捧,说完,都笑起来。
梁雯头实在晕的厉害,忍不住把头靠在应舜臣的胸膛,低低道:“我怎么觉得小草在朝我点头”
应舜臣失笑,“小瞧马奶酒的后劲了吧。都开始说胡话了。”
梁雯伸出手搂紧应舜臣的腰侧,咕哝道:“我没有说胡话。你听它们还在说话呢。”
应舜臣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它们在说什么”
梁雯嗯了一声,“它们在说:哎呦好疼。好疼。这两个人类踩疼我了!”
应舜臣哈哈笑起来,“那我抱你起来。”说着他拦腰把梁雯抱起来,梁雯惊叫一声搂紧了他的脖子。
胸膛靠着胸膛,周围静谧一片,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梁雯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应舜臣的喉结上摩挲了一下,顿时听到某人低沉的声音,“不要乱动!”
梁雯仰起脸,“请问应先生,娇妻在怀是什么感受”
应舜臣哑着声音,“感受说真的”
梁雯认真点点头。
应舜臣咬着牙,“我想学古人,天为被,地为席,这里是我和你的洞房。”
梁雯嘿嘿笑起来,“可惜啊。”
应舜臣温玉满怀,却吃不到,心情正不好呢,某人还说风凉话。“可惜什么”
梁雯闭上眼睛,眉头紧皱,“我头好晕,晕得天旋地转……”
话没说完,她可就靠着应舜臣的胸膛彻底晕了过去。
应舜臣心口一窒,“雯雯!梁雯!”
梁雯没有回应,好似睡得香甜。
他总算明白过来,这丫头今晚为什么一个劲儿地非要喝酒。
她是故意的。就怕和他同床共眠。
天边的星星暗了下去,好似也在同情应舜臣。
看来白天说的造孩子的话,这丫头是听到心里,然后怕了。
应舜臣看着故意喝醉的娇妻,无奈又好笑地叹了口气,只得把人抱回蒙古包。
脱掉鞋子,把人放在床上,再盖上被子。怕蚊子半夜闹事,还把防蚊灯打开。
做好这一切后,应舜臣坐到床边,拿着毛巾把梁雯的脸和手都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
期间梁雯除了咕哝了一句听不清的话外,还真的毫无反应。看来不是装的。
应舜臣又叹了口气,压了压被角,走了出去。
左行正在篝火广场嗨到不行,和一群小姑娘跳舞转圈,张哥拿着刀切着肉和旁边的朋友谈笑风生。
应舜臣站在暗处,沉沉看着熠熠的火堆。
左行正笑着呢,突然看到他,赶紧麻溜撤下了走过去,“怎么了这是今天这么浪漫的排场,臣儿你怎么还这么郁郁寡欢。”
他倒是还想用欲求不满这个词,但怕被打。就算了。
“雯雯呢”
应舜臣顿了下,“喝醉了!”
左行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原谅他实在没忍住。
今天他可是为应氏夫妇安排了巨完美的约会环境。又是草原蒙古包,又是看星星萤火虫的,梁雯这丫头真是骚操作啊。竟然这么快就把自己给喝晕过去了。
这个……他可就没办法了。
应舜臣沉着脸看着左行。左行笑了几声,便捂住嘴。
只是笑意还没有完全从眼角收回,看着他憋得实在难受。
应舜臣往僻静处走,左行赶紧跟上去。
两人站在阴暗处,应舜臣道:“安排好了”
左行点了点头,“从舒惠彤进剧组第一天,我就在找她的黑料。这女人藏得够深,害得我找了两个月。”
“能不能一锤搞定”
左行笑得邪气,“我左行出手哪次不是一锤锤死。”
“行。我回去睡了。明天再说吧。”
左行:“要不再让张哥给你找个地方住。”不然看着却吃不到,多难受。
应舜臣冷了他一眼,“闭嘴吧你。”喝醉的人晚上身边哪能少了人。
左行赶紧求饶,“行行行!都怪张哥。压根不该拿什么马奶酒!”
应舜臣心塞了一下,挥挥手回去了。
回到蒙古包,梁雯果然把被子踢开。
应舜臣摸了下她的脖颈,出了汗。只好把被子盖了她的肚子,把双脚和双手放在被子外。</p>
草原的夜里凉,喝多了的人体热,还是不能捂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