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他们回到了杭城,刘立杆和老谭他们听说张晨买画回来了,都跑过来张晨办公室看,老谭看着这一堆东西说,这画画我可不懂,不过我看着怎么好像都画得乱七八糟的,这桌子都摆不平的,这房子都是歪的,还没有我们那些效果图画得好
刘立杆笑道,老谭你这就是看懂了,他们就是要画得乱七八糟,不乱七八糟,他们就不是画家了。
老谭摇了摇头,他说,不管怎么说,别说让我拿一百八十万,就是一千八百块,我也不会去买这些东西。
张晨笑道,大哥你不知道,有了这批东西,我那个美术馆的底就有了。
老谭说,画我不懂,不过,既然是一百八十万,你放在那房子里可不行,人家贼要惦记你这东西,一榔头的事。
老谭这话,倒是提醒了张晨,确实,要是把这些画,放在那玻璃房子里,这就是引诱别人去砸玻璃。
“老谭这话没错,你就是二十四小时派保安,一个人都不够。”刘立杆说,“这既然要改成美术馆,那地方还是要进行改建,一是玻璃要换,更厚更结实,二是,你特别好的宝贝,也不要天天挂那里,每年定期搞一次珍品展就可以,天天挂那里,就不稀奇了。”
张晨想想他们的话有道理,至少在安全上来说,建筑的本身要加固,还要有保安二十四小时值班,另外还要加装监控系统,除此之外,张晨想起来了,把贺红梅原来住的房间,改成一个防潮和恒温的保险库,就像在海城望海商城楼上,海霸天的那个一样。
这样一想,张晨就觉得,这美术馆,还真不是自己当初想象得那么简单,以为放两个人,就可以解决问题的。
眼下他们马上要做的是,这批作品,没有画框的要给它配画框,即使原来有画框的,也没有外面的边框,这些都要给它配起来,还有就是,这些画毕竟年代久远,有些是受当时的条件限制,和所用材料的限制,有些是后面保存的原因。
幸好那去世的老邱老师,本身就是画家,他对这些画,在保存的过程中,对它们用上光油上过光,画面那鲜艳的色彩还保留着,但有一些,受他居住条件的限制,也还是有些龟裂,这些,都要做表面的清理,还要用胶加以修补和固化。
“这个我可以做,老板,也知道怎么做,只是需要时间,我明天就开始做。”姚芬和张晨说,张晨说好。
“雨果”
刘立杆看到了二货捧到张晨办公室里来的,那座熊秉明的雕塑,叫了起来。
再看到那只豹子,刘立杆好奇地拿了起来,他看到底座上的名字,那字迹很潦草,看不清楚,问张晨这是谁的,张晨和他说是李金发。
“我操李金发还能做雕塑还是个多面手”刘立杆叫道。
张晨问他“李金发是谁”
“你知不知道徐志摩”刘立杆反问张晨。
张晨说知道啊。
“这李金发,当年可是和徐志摩齐名的诗人,只是现在的人,只知道徐志摩,很少知道李金发了。”
刘立杆一边说着,一边还是盯着那尊豹子的雕塑看,看到后来,他笑了起来,说“张晨,我知道这雕的是谁了”
“谁”
“里尔克。”刘立杆说,“你知不知道里尔克里尔克当过罗丹的秘书,还写过一本罗丹论。”
张晨觉得有点靠谱了,去过法国的雕塑家,都崇拜罗丹,不过,“你怎么确定这是里尔克”
刘立杆笑道“里尔克写过一首诗,名字叫豹在巴黎动物园它的目光被那走不完的铁栏缠得这般疲倦,什么也不能收它好像只有千条的铁栏杆千条的铁栏后便没有宇宙强韧的脚步迈着柔软的步容步容在这极小的圈中旋转”
刘立杆看了看张晨,继续背下去
“仿佛力之舞围绕着一个中心在中心一个伟大的意志昏眩只有时眼帘无声地撩起于是有一幅图像浸入通过四肢紧张的静寂在心中化为乌有。”
张晨听刘立杆背着这首诗,再看那雕塑,他也觉得没错了,这雕塑肯定就是里尔克,这也符合李金发既是诗人,又是雕塑家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