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p>

“神渊，启。”</p>

在夙邈将他自行开辟出的特殊空间，直接开启后——</p>

外在的所有，包括那天幕之上，正蓄势待发的汹汹神雷，便都被他隔绝在了他和天道之外。</p>

而原本癫狂笑着的天道，在看到夙邈收手时，那双由赤金神瞳重新恢复为墨瞳的双眸时，它的笑声突然就停下了。</p>

夙邈还是这么强，但它……却衰败得如此之快。</p>

这实在是自它从上一任天道手中，继任之后，便从未想到过会是如此结果之事。</p>

但眼下，它没想到的，又岂止是只它衰败这一件事？</p>

夙邈在将神渊开启后，又在渊内设了数重掩盖天机的禁制，以及一些能起到加固和防御作用的阵法。</p>

做完这些后，他才复又看向天道：“你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p>

夙邈这样讲时，他原以为与他素来不合的天道，听了他这种于天道眼中，大抵和吩咐没两样的口吻。</p>

对方会不情愿再讲，还需为难他几下，才肯再说的。</p>

但出乎夙邈意料的是，天道居然很心平气和地接受了。</p>

“继续说……我方才说到哪里了？”</p>

夙邈皱眉，刚准备复述一二，就听天道自语道。</p>

“我说到，正因为有你们这般强大的存在，才容许了这个世界进化之时，一次复又一次的试错。”</p>

“你们让这世间生灵繁盛发展的同时，也将自身的强大，深深地烙印进了凡俗生灵的脑海中，让他们在仰慕憧憬之余，同样也心生渴念。”</p>

“而这方世界，本就灵气充裕，便也让他们心头的妄念，有了能够成真，破土而出结出硕果的土壤。”</p>

“所以，这世间便有了求仙问道者。”</p>

“而人能开启灵智，旁的生灵在灵气充裕的情况下，同样也能。”</p>

“大道最是无情也最是有情，凡它界下生灵者，皆有开智求道之机。”</p>

“所以世间分了正邪，亦分出了仙修，佛修，魔修，妖修，邪修，异兽，种种诸如此类的分支来。”</p>

“但你们仙神，生来就握有天地之道，是这些生灵终其一生，都渴望修至的顶点。”</p>

“所以你们依旧是最强，仍旧可以在这方世界的变迁演化中，护住无法同世界一起，走向更高境界的生灵。”</p>

天道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p>

它的头部转向夙邈的方向，明明没有人的面孔，脸部只有一片混沌和若隐若现的天地法则。</p>

可夙邈却还是能极清晰地感知到，对方落在他身上的眼神。</p>

他微微皱眉：“你在看什么？”</p>

天道却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道：“你看，即便这世间，只剩下了你一位仙神，但你的神力，却还是在源源不断地涌向凡尘。”</p>

“你此刻所做的，或者说，自从前十一位仙神相继陨落后，你便全盘接手过来的事务，同十二仙神一起临世时，完全没有区别。”</p>

“十二仙神一起做到的事，夙邈，你一人也可以做到。”</p>

“所以，夙邈，你是真的想不到，为什么前十一位仙神，会突然间，要相继应劫陨落吗？”</p>

“他们应天地感召而蕴生，又应天地感召而陨亡，他们究竟为何而生，又为何突然要亡……”</p>

“你已经听我说了这么多，便当真还看不出这其中的缘由吗？”</p>

“……”夙邈心神震颤下，瞳孔微微收缩。</p>

天道说的，其实也已经很明白了，当日天地初开，万物蒙昧，自是需要仙神这样的强大存在，来引导并庇佑世人。</p>

可随着世界不断充盈成长，生活在此方世界中的生灵，也在不断地发生着改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