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天，魑魅峰——</p>

“师姐现在……连话都不愿同我说一句了吗？”</p>

“指责也好，辱骂也好。”</p>

“你连这样的话，都不想同我说了吗？”</p>

柳宣鸿这话甫一出口，朗映怀和朔灼都恶心到不行，手中御诀，便要齐齐对柳宣鸿出手。</p>

但红线和水波，才刚现于这两位师兄的周身，尚未攻袭出去，两人便听到了自家小师妹的笑声。</p>

不带一丝嘲弄意味的，纯粹之余，却又透出股爽朗洒脱意味的笑。</p>

就好像，是在释然着什么一般。</p>

朗映怀和朔灼出招的手齐齐一顿，有些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自己的小师妹。</p>

他们是真的没想到，小师妹看见能对着她，说出这种恶心话的畜牲，居然还能笑出来。</p>

且还笑得这么洒脱，活像遇见什么开心事一般。</p>

【但是怎么可能呢？不应该啊！】</p>

这两位师兄震惊之下，便都忙着去看自家小师妹，看看她有没有，在他们两个都没有防备到的情况下，中了什么奇怪的药。</p>

但是没有。</p>

沈逐凰是真的在笑，她看着对面故作怀念之意的柳宣鸿，笑的几乎是前仰后合，全然没有往日，那如月中仙子的风姿。</p>

柳宣鸿被她这样明显地笑着，原本还能看出几分歉疚之意的温润眼神，此刻，却是彻底地冷了下来。</p>

而随着柳宣鸿眼神的变化，他整个人，也像是全然换了一个人一般。</p>

如果说，方才的柳宣鸿，虽周身无半点灵气，且面色惨白得厉害，不似活人。</p>

但从他身上，多多少少也还是能看出些，这人曾经的风华模样的。</p>

可现在，只看着对面这个柳宣鸿，投注过来的眼神，那里面，除了纯粹到极致的冷漠，便再无旁物了。</p>

这是一种，连野兽都很难拥有的眼神。</p>

他不在乎一切生命，也蔑视一切生命，是只看着对方投注过来的眼神，便会让人心中生寒的存在。</p>

也是柳宣鸿剖离自身，所有还属于人类善的一面后，余留下的，披着人皮的怪物。</p>

而沈逐凰，正是因为看明白了这一点，她才会这样大笑出声。</p>

多可笑啊。</p>

她曾经所亲身经历过的一切，她的“好师弟”只是在幻境中，代入她的身份，虚幻地品尝了一次。</p>

便已经疯魔到，可以亲手将自己的人格剥离的程度。</p>

为的便是，让自身不再因为——幻境中有关她所经历的一切，在他身上一遍又一遍噩梦般的重复，为这样挣不脱的幻境而痛苦。</p>

迎着朗师兄和朔师兄，既关切又担忧的眼神，沈逐凰没准备让自己一直这样失态地笑下去。</p>

但她面上的笑，尚未完全收起，柳宣鸿便已经出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