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半刻钟后——</p>

沈逐凰嗅着空气中弥散开来的，头发被电焦后的羽毛焦糊味，有些不敢去看此时的朗师兄，到底是什么神情。</p>

当然，无论是朗师兄，还是商师兄，他们也都没有，让小师妹围观他们私斗的意思。</p>

他们是在外间打的，似乎还下了隔音阵和防护罩。</p>

就连她现在嗅闻到的这点焦糊味，还是商师兄率先走入屋内时，隐隐约约传过来的。</p>

沈逐凰有心想问一下，但想起那时在去往松鹤都的仙舟上，鱼师兄被晏师兄用数十道连斩刀光，生生逼跳下仙舟。</p>

而后晏师兄为了接着揍鱼荀，自己也跟着跃进云海中，追了过去。</p>

沈逐凰：嗯——可能、大概、也许，这就是宗门的一种传统艺能？</p>

商玺见小师妹先是看了自己一眼，嘴唇微动，明显是要对他说些什么的样子。</p>

但等到他看似不经意地看向小师妹，静静等待之时，却发现——</p>

小师妹！的目光！</p>

居然！从他身上！又！移开了！</p>

商玺周身的气息一下便低沉下去，像是临晚时，雾蒙蒙如垂丝般连绵的愁雨。</p>

商玺：难道——小师妹真的，也像旁人一样，对我亲近不起来？</p>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商玺整个人都像蒙上了一层阴影，周身的肃寒气息，也无意识地扩散开来。</p>

他只敛眸静立于那里，身上便透出股众生万物，皆如过眼云烟的漠然，仿佛随时都要羽化登仙，化作神龛中的一尊圣像。</p>

这是哪怕商玺其实是生的光风霁月，引人心折的好样貌，都难以掩去的，仿佛自神魂深处，所透出的难以相近的距离感。</p>

却在这时，商玺忽地听得一声轻笑，是自床榻处传来的。</p>

商玺眸中尚带着未散却的冷意，看过去时，却直直对上了那正半坐于塌上的，小师妹弯唇时，清冷尽褪的澄澈双眸。</p>

商玺下意识地慌了一瞬，为自己周身逸散着的冷意。</p>

在他有些久远的记忆中，哪怕是他曾真心当做过家人的血亲，也会因他幼年时，周身不自觉逸散出的肃寒冷意——</p>

而会在背转过身，以为他不会察觉到时，露出不满，以及——迫不及待想要远离他的神情。</p>

商玺眼眸微沉，刚要凝神将周身的冷意挥散。</p>

可下一瞬，他却见小师妹像是未曾察觉到一般，依旧含笑对他晃了晃手中，那透着淡淡绯色的白玉瓶。</p>

看形状模样，正是从他方才取出给小师妹的，那三竖排灵丹中挑出来的。</p>

商玺已经记不清，这玉瓶里具体装的是什么，只是从储物袋里，那专放治愈灵药的地方，都一股脑地掏空给了小师妹。</p>

“师妹，怎么了？”</p>

难道是，他弄混了药，给了一瓶不是用来治伤的，还偏巧被师妹挑见了？</p>

商玺快步走过去。</p>

而后就见小师妹将手中的玉瓶，递过来给他，眼底笑意盈盈，且经久不散：“没有，就是有些意想不到。”</p>

商玺：？意想不到？</p>

商玺微微蹙眉，眸底晃过疑惑，他垂眸看向沈逐凰递来的玉瓶。</p>

而后，便见那玉瓶上，看似是层层晕染开来的浅绯色釉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