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卡特望着赫斯塔的脸，失神了片刻。</p>

“在圣洛姆自由广场附近，一间咖啡馆外面，我们见过，”赫斯塔道，“我还帮您提了东西上楼呢。”</p>

“……啊，是您。”老人点了点头，“想起来了。”</p>

“您腿脚还好？”</p>

“不好不坏。”老人撑着拐杖慢慢往回走，“当时没有请您到屋里坐坐……”</p>

“可以理解。”赫斯塔道，“毕竟是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p>

老人抬起头：“您为什么想要在这个农场办学校？”</p>

赫斯塔简短但完整地说起十一的事来，帕卡特安静地听着，不断点头。</p>

“明白了，那么也就是说，您办学校这件事，不需要对任何教育之外的指标负责——我可以这么理解吗？”</p>

“教育之外还会有什么指标呢？”</p>

“那就多了，”帕卡特道，“比如用一些时髦的教育理念来吸引特定阶层的家长……”</p>

“您要是能做到这一点那当然更好了，”赫斯塔道，“种植园里也有一些孩子，如果您有办法让这个学校变得更有吸引力，那十一和琪琪就能有更多的同学。”</p>

帕卡特笑了起来。</p>

“看起来您现在不太忙，”赫斯塔道，“我们现在边走边把面试做了吧。”</p>

“您从前办过学校吗？”帕卡特问道。</p>

“没有，”赫斯塔回答，“这是头一回。”</p>

“那您要怎么面试我呢，”帕卡特道，“在我看来，不会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可您没有经验，恐怕也不会知道如何衡量一个——”</p>

“您是哪里人？”</p>

“莱加斯，”帕卡特回答，“是第三区北边的一个城市，不太有名。我很久没有回去过了。”</p>

“您不是南方人，为什么后面要去尼亚行省办学校呢？”赫斯塔道，“而且一待就是十年，据我所知，那边对教育问题好像不算特别重视。”</p>

“我办的第一所学校，确实是在谭伊这样的大城市，但这样对后续的模式推广没有什么帮助……”帕卡特道，“如果一套教育方法在中产家庭的孩子们身上引起了好的变化，那并不能说明是这套方法起了作用，因为这些孩子在学校之外也能够得到足够的支持——”</p>

赫斯塔已然明白过来，她发出一声恍然大悟的低叹：“所以你去了尼亚行省。”</p>

“是的，我相信，恰恰是那些从荒原要向宜居地融入的孩子们最需要教育资源的倾斜，”帕卡特道，“如果一套新的教育方法能够在这些孩子身上起作用，那才有说服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