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住院大厅。</p>

尤加利此刻正蜷在一张走廊的折叠床上，她面朝着墙面，额头的位置缠了一圈纱布，整个人缩成一团。</p>

赫斯塔刚一进门就看见了她的背影，她快步走到尤加利的床边。床头挂着一块病例牌，赫斯塔翻过来看了看，上头写着尤加利从二楼跌落，可能有脑震荡风险，需要拍片。</p>

于是赫斯塔跑去前台询问拍片的时间，护士看了一眼屏幕，说这两天应该都没有时间，又问赫斯塔是不是家属，是的话赶紧带尤加利回去，后续患者如果出现了喷射性呕吐或持续性的头晕再回来——医院的床位已经非常紧张，像尤加利这样意识清醒又没有严重外伤的病人必须立刻离开。</p>

“尤加利。”赫斯塔轻声喊她的名字</p>

尤加利睁开眼睛，一望见赫斯塔，她的嘴唇轻轻颤抖。</p>

赫斯塔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疲惫，因此尤加利什么都不必问，就知道她一定也度过了一个艰难的夜晚。</p>

赫斯塔握住了她的手：“没事了。”</p>

“孩子们……”尤加利小声开口。</p>

“十一琪琪还有另一个小女孩，她们现在都在柯西工作站，你的朋友送她们过去的……叫海泽尔，对吗？”赫斯塔低声说道，“她把孩子们平安带出来了……真是个可靠的人。”</p>

尤加利动了一下身体，朝着赫斯塔身体靠近：“阿娜伊……还有阿娜伊的妈妈……”</p>

“阿娜伊……那个小女孩吗？”赫斯塔轻声道，“我们已经把你们下车的地点报告给警方了，如果……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p>

尤加利又一次哽咽，她忽地又想起那二十多个藏身在垃圾桶上的人，再次颤抖起来。</p>

“……我害死了好多人，简，我——”</p>

“那不是你害死的。”赫斯塔紧紧抓着尤加利，“今晚发生的这些——”</p>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尤加利竭力摇头，“有好多人，本来藏得好好的，结果因为我路过，把那些机器人吸引了过来，我……”</p>

“那不是你的错，”赫斯塔把尤加利的冰凉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轻轻搓着她的手背，“你知道吗，多亏你坚持要带孩子们出来看童话剧，维克多利娅她们才能及时反应，抓住那些潜藏在剧院里的……恐怖分子。你救了很多人——”</p>

“你不明白……”尤加利将手缩了回来，“如果我没有经过那个路口，那些人原本不用死的。”</p>

赫斯塔的手机这时响了，叮玲玲，叮玲玲，尤加利打了个寒战，整个人僵在那里。</p>

“喂。”</p>

“好消息，”电话另一头传来维克多利娅的声音，“那些盒子都是空的，里面没有任何东西。但工作站确认了，它们确实是孢子缓释装置，如果今晚里面装了什么……你能想象吗，简？”</p>

赫斯塔捏着鼻梁，皱紧了眉头：“……嗯。”</p>

“好了，有什么消息我再告诉你——几个小朋友还在这儿，都吵着要见你，我是把她们留在这儿还是先给你送回去？”</p>

“那位老人家还在吗，海泽尔。”</p>

“在。”</p>

“能不能麻烦她到医院来一趟，接一下尤加利。医院这边着急腾出她的床位——”</p>

话还没有说完，赫斯塔余光看见尤加利有些不对劲，她突然挣扎起来，似乎发生了严重的痉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