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有并没有回答，隔着覆面，赫斯塔与维克多利娅都不太能看清对方的表情，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关掉了声音处理装置，并摘掉了头套。</p>

覆面之下，是一个样貌普通的中年女人，她有着非常深的眼角纹，只是讲话时带动的肌肉运动，就会勾勒出一个淡淡的笑脸，这样的面孔看起来友好又亲善，和她总是带着讽刺口吻的声音完全对不上。</p>

“你们是从第三区调来的，是吗，”她轻声道，“你们根本不知道十二区曾经发生过什么，就赶来主持正义了。”</p>

“……看来你完全不怕暴露身份。”</p>

“怕有什么用呢，我早就暴露过了，”对方忽地一笑，“我叫萨哈玫，你们俩怎么称呼？”</p>

“维克多利娅。”</p>

“……简。”赫斯塔的表情微有些僵硬，“萨哈玫·R？”</p>

“你听过我？”</p>

赫斯塔没有应声，只是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窗外。</p>

“来吧，两位朋友，”萨哈玫拍了拍手，仿佛一场聚会上突然穿过人群朝这边走来的老朋友，“我相信水银针的信誉，我知道一个一直留在组织内的人多半不是个坏人，一定会信守承诺……我们交换人质，行吗，用我来换那个孩子。”</p>

“别过来。”赫斯塔的棱刺抵得更深了，棱刺的尖端已经刺破了年轻预备役的皮肤，细微的血流顺着脖子流下来，“我说过了，等到所有危险解除的时候，我自然会放开她，如果你想耍什么花招，我立刻要了她的命。”</p>

一旁维克多利娅也轻轻移动脚步，随时准备支援赫斯塔一侧。</p>

“看来我们得先搞清楚一件事情，”萨哈玫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冷却，“你们究竟是将我们视为可以谈判、可以协商的同类，还是把我们也当成了螯合物？</p>

“等到广场上的危机解除，你们真的会选择放人吗？”</p>

远处传来一连串的礼炮轰响，数不清的烟花再次照亮夜空，不断映照出走廊中对峙者们的轮廓。广场上的欢呼声穿透了三条大街，维克多利娅的通讯器灯光亮起，她按下通话键，另一头传来特里莎的声音：</p>

“维克多利娅，什么都没有发生，这边刚刚点燃了庆典礼炮，然后……放飞了四个巨大的圆形红气球。我们几个确认过了，气球不足以载人，不会有螯合物藏在上面……恩黛去追其中的一只气球了，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拿到样品。”</p>

“好的辛苦了。”</p>

维克多利娅关掉了通讯装置，那一点消失的杂音让整个走廊都变得格外安静。四个成年水银针盯着赫斯塔与维克多利娅的反应。</p>

“好了，”赫斯塔将棱刺从年轻预备役的脖子上稍稍移开，但保持着随时威慑的姿势，“让你的几个同伙先离开这里，你留下，我们就放人。”</p>

另几人正要抗辩，萨哈玫却抬起了手，示意她们不必多言。</p>

“别过来，萨哈玫！”地上的水银针挣扎着，“她们是想用我作饵，直接抓你！”</p>

“是吗。”萨哈玫笑了笑，她看着维克多利娅与赫斯塔，“但不管怎么说，除了我，必须再多留一个人，否则，没有人能带伤者走，对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