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极轻的呼吸，尤加利再次无声落泪。</p>

赫斯塔也觉察到了身旁人的异样，她看见尤加利的两只手的拇指正用力扎陷着食指指腹。</p>

“我永远用欣赏和包容的目光看待自己……”</p>

赫斯塔茫然地望着尤加利。这张刚刚还在微笑的脸，此时已经因为竭力屏息而变得狰狞。她的鼻尖完全红了，喉咙不断吞咽，从她脸颊的颤动里，赫斯塔几乎能感受到她如何咬紧了牙关。</p>

“我是……被爱的。”</p>

尤加利崩溃地睁开了眼睛，她已经预感到如果再在这里多待一秒，她的哽咽就会打破所有人的宁静。</p>

然而睁眼的一瞬，她看见了赫斯塔关切而困惑的目光，四目相对，她触电般地颤栗。</p>

“抱歉……”</p>

尤加利抓起自己的帆布包，逃生般地朝出口冲去，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打断了所有人的冥想，人们好奇地抬头张望。</p>

“十一！”赫斯塔挥手示意十一带琪琪跟上——她已经跟在尤加利身后，快步追了过去。</p>

十一不明所以，但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她抓住了琪琪的手，领着朋友一起追出了门。</p>

众人在她们身后满脸错愕，谁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p>

……</p>

慌乱之中，尤加利跑进了走廊尽头的女厕，她冲进了一个隔间，并立刻反锁了门。</p>

然而赫斯塔的鞋和脚踝还是很快进入了视野。</p>

尤加利试图平复呼吸，可换来的却是胸腔一阵无法抑止的激烈痉挛。先前的眼泪迅速转化为不可控的抽泣。</p>

“尤加利……”赫斯塔低声道，“你怎么了？”</p>

尤加利捂住了脸，在没人能看见的隔间里拼命摇头。</p>

“我真的……没事……你能……出去一下吗？”</p>

赫斯塔没有说话，片刻后，她带着十一和琪琪站去了厕所门外。</p>

十来分钟后，她们看着刚才的人群从会议厅的大门里缓慢走出，人们谈笑着下楼——很显然，那辆大巴车到了。</p>

十一有些着急起来，她跑到楼梯口往下张望了一会儿，又跑回到赫斯塔身边，怒气冲冲地朝厕所里瞪眼。</p>

琪琪拉住了十一的袖子，“你别急。”</p>

“亏她之前还说我玩不好那个游戏呢，我看她才不会玩！坐了才多久啊就跑了……”十一不满，“现在大家都没有车可以坐了！”</p>

忽然，赫斯塔听见厕所里传来水声，她转头朝里头看去，尤加利正俯身站在水池前洗脸。</p>

也在此时，外面的大厅忽然响起了风笛的乐声——那对先前还在广场上拍照合影的新人，已经携手踏进市政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