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们和男孩子不一样，她们更文静，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更亲密，所以女孩堆里更容易滋生出相互嫉妒，或是寂寞孤独的情绪……女孩儿们有自己的一套方式去化解，根本就不需要成年人插手，我们这些年长者妄图干涉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p>

“当然，我说的仅仅是一起吃饭这件事。至于你提到的扮宠物的细节，我会再去核实。我必须强调，我们中心对霸凌是很敏感的，在这里，我们绝对不会允许任何欺凌弱小的存在——这也是我今天约你见面的原因，我们需要一起想办法，解决十一打人的问题。”</p>

赫斯塔沉默良久，“……好。”</p>

“我之前同十一谈过很多次，我发现这孩子很聪明，反应快，有冲劲，有活力，表达能力也强，但就是太喜欢撒谎了，行为规范上也比较欠缺……她常常提起你，我想你一定有一些办法能影响她，就像今天你来了，就能从她那儿听到一些新说法一样。我记得你之前是在第三区服役？”</p>

“是的，医疗兵。”赫斯塔回答。</p>

“太好了，你当过兵，应该知道服从纪律的重要性，”邢老师低声道，“我希望你能想办法劝劝她，再这样下去，十一只会变成孩子们当中最大的刺头，如果她对所有老师、所有同学都抱有抵抗和不信任，这对她自己的人际发展也是很不利的。”</p>

赫斯塔继续点头，不断表示对邢老师话语的认同。</p>

邢老师终于展现出一点微笑，“那接下来的时间，我就——”</p>

“请稍等一下，”赫斯塔望着她，“我还有个想法想同您商量商量，我觉得这个法子对十一、还有别的小朋友，可能都会有好处。”</p>

……</p>

尤加利听见办公室里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脚步和开门声，赫斯塔与邢老师一同走了出来，两人脸上都带着一些客气的笑。</p>

尤加利牵着十一站了起来。</p>

“谢谢你今天专门过来一趟，”邢老师看向赫斯塔，“现在开学季你应该挺忙的吧？”</p>

“还好，就是九月二号之后就不能随叫随到了，”赫斯塔握住了对方的手，“辛苦您这样费心，之后有什么事请还请随时给我发消息。”</p>

“当然。”</p>

“那我接下来就和十一谈谈，不知道她下午还有没有别的安排？”</p>

“今天下午没什么重要的活动，你如果有时间就带她到处走走吧，和她聊聊，”邢老师嘴角微沉，脸上却带着笑意，“你的建议很好，我想想具体怎么实行。”</p>

“谢谢。”</p>

三人与邢日微道别，一同离开了这座办公楼。</p>

等出了楼梯口，尤加利终于开口，“你们聊什么了，聊了这么久？”</p>

赫斯塔望着前路，轻声道，“邢老师和我说，那个叫小白的女孩子九月份就要离开希望中心去一所寄宿中学了——往后她不会再待在这儿。”</p>

“嗯哼，然后呢？”</p>

“然后我建议，之后就让十一来负责组织每天晚上的睡前活动，在老师不在的时候，帮忙监督别的小朋友的行为。”</p>

尤加利有些惊讶，“让十一去管纪律？”</p>

“嗯。”</p>

“但十一现在这么不听话——”</p>

“就因为她最不听话，所以才要让她去管纪律，反正现在谁也管不住她。”赫斯塔摸了摸十一的脑袋，“你帮我问问，十一现在会写多少字了？”</p>

十一早就听见了自己的名字，此刻她忍不住望向尤加利，“你们在说什么？”</p>

尤加利低下头，“简问你，你现在会写多少字了。”</p>

“啊？她问这个干什么？”十一拨开赫斯塔的手，“反正，我肯定比她会的多。”</p>

等听到了十一的答案，赫斯塔笑了起来，“你最好是，到时候有小朋友犯了错，你记她一笔的时候连人家的名字都不会写——反正尴尬的不是我。”</p>

尤加利再次转述了赫斯塔的话，十一呆了一会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