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说说你知道的吧，”赫斯塔轻声道，“比方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艘船上？”</p>

“如果……如果我说了，你能……”</p>

伯恩哈德牙关紧闭，半天也没有说出下半句。</p>

门外却在这时传来高跟鞋的笃笃声响——几乎不用分辨，几人就同时听出那是塔西娅的脚步。</p>

果然，塔西娅很快探进头来，“请问司雷警官……”</p>

“她不在这儿，”赫斯塔回答，“具体位置你去问问电梯口那边的人。”</p>

“好的谢谢……”</p>

餐厅再次安静了下来。</p>

几乎就是这片刻的功夫，伯恩哈德恢复了一些理智，他松开了被自己捏出了通红指印的双手，尽量调缓了呼吸。</p>

“你不是一个普通的水银针，对吗……普通的水银针不会上这条船，也……不会对罗博格里耶先生的事情如数家珍。”伯恩哈德试图平静地与赫斯塔对望，但这并不能掩盖他语气中残留的轻微颤抖，“你背后……肯定也……”</p>

“我得到过一个承诺，”赫斯塔又一次打断了伯恩哈德的话，“如果我们能平安下船，到时候，会有人引荐我去见‘那位大人’，因为那位大人现在，非常、非常……需要来自水银针的力量。”</p>

一时间，伯恩哈德以为自己听错了。</p>

“可惜他不在这艘船上，”赫斯塔微微一笑，“告诉我，你在核心城里见过他吗？”</p>

伯恩哈德仍未真正消化这个消息，他凝神望着赫斯塔，“你——”</p>

“什么时候？”赫斯塔又问。</p>

“什么……”</p>

“你是什么时候见的‘那位大人’？”</p>

“在……登船之前。”伯恩哈德低声喃喃。</p>

“很好，很诚实，”赫斯塔点了点头，“你看，你还是知道一些事情。你之前说希望我们互相配合，我觉得这种诚实就是互相配合的基础，嗯？”</p>

伯恩哈德怔怔地望着赫斯塔，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应和，</p>

“为了奖励你的诚实，我可以保你接下来的平安，不仅可以保你，也能额外保一些你信赖的下属，当然，这不是无条件的，而且过程里也需要你们的完全服从……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件事对我来说，不难。”</p>

“……你，说真的吗？”</p>

“当然是真的。”</p>

伯恩哈德不由自主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p>

“那么，我……要怎么做？”</p>

“很简单，让我来做你的监护人，”赫斯塔低声道，“这样一来，我就可以主动帮你承担接下来的大部分风险，而你本人，不仅能够彻底摆脱《细则》上的所有条款，而且可以免除大部分被连累的危险。”</p>

伯恩哈德反应过来，“你是说像昨晚那种情况——”</p>

“没错，”赫斯塔点头，“如果你成为了被我监护的风险乘客，我可以保证，就算那些怪物和你擦肩而过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因为通常情况下它们会直接来找我的麻烦，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你。”</p>

“那……那你要怎么——”</p>

“水银针怎么会怕这些怪物呢，”赫斯塔略微昂起了下颌，“我以为这根本不构成一个问题？”</p>

伯恩哈德再次愣在原地，看得出，他正在非常努力地重启自己已然宕机的大脑，不一会儿，他的呼吸又慢慢变得急促起来，“……你不会骗我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