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问你最后一遍，”黎各放慢了声音，“你确定你现在不需要帮助——”</p>

艾格尼丝用力拉上门，然而，预期中那“碰”的一声并没有出现，大门的阻尼器开始生效，尽管她额上青筋暴起，但门还是以一种极为缓慢的节奏合上。</p>

赫斯塔与黎各就静静站在外面看着玻璃门里的艾格尼丝，直到她头也不回地跑回自己的房间。</p>

“这人火气怎么那么大……”黎各咕哝着回过头，重新推着赫斯塔往前走，当两人的目光与其他围观者的视线交汇，那些人都纷纷缩回了门后。</p>

“你确定我们真的要回去？”黎各压低了声音，“她那个样子显然是碰到了麻烦。”</p>

“我怀疑如果我们不走，她麻烦会更大。”</p>

“你认得那个声音吗？”</p>

“有点耳熟。”</p>

两人心照不宣地朝五层甲板的楼梯间走去，她们记得每层楼梯的出入口都有一部固定在墙上的座机。她们可以通过电话直接联系毕肖普餐厅。顺利的是，电话另一头并没有让她们等太久——服务台的值班船员很快应声。</p>

“你好，我们是五层甲板的乘客，现在有点急事，想找司雷警官……嗯，好。”黎各转向赫斯塔，低声道，“她去帮我们找人了。”</p>

赫斯塔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话上亮着红灯的通话键。</p>

半分钟后，电话另一头再次传来人声，这一次黎各皱紧了眉，“她不在餐厅？那你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吗？好，好……嗯，我们往船长室试试看……嗯，谢谢，再见——”</p>

“等一下！”赫斯塔突然想到什么，她拉住电话线，“梅耶——问问她梅耶在吗？”</p>

黎各再次向电话另一头描述梅耶的样貌，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女声从听筒传来。</p>

“您好，我是梅耶，请问您是——”</p>

这一次，赫斯塔接过了话筒：“你姐姐有危险，马上回来。”</p>

说完，她立即挂了电话。</p>

“你身上带了什么能卡着门的东西吗？”赫斯塔看向黎各，“名片盒、水杯，或者——”</p>

“你怀里的书？”</p>

赫斯塔一怔，她低头看向这些刚借来的书册，突然意识到安娜从不外借文件材料的做法，可以说是相当正确。</p>

她迅速在心底向安娜隔空道了个歉，答道：“可以，这东西正合适。”</p>

两人拉开逃生通道的门，这里不能直接看到艾格尼丝所住的套间，但可以直接看见电梯口。</p>

“一会儿梅耶过来了，你就趁着她往里跑的时候，把这本书靠在门缝上——”</p>

“还用你说？”</p>

静默间，两人看见电梯门上方的辉光灯迅速从七下降到六，接着是五，随着一声“叮”响，梅耶冲出了轿箱，气喘吁吁地跑向她的房间。</p>

黎各远远地跟着她，直到看见她取出房卡开门，才开始加速奔跑。</p>

梅耶完全没有留心身后，她焦急地喊着艾格尼丝的名字，根本没有觉察到黎各的动作——那本三公分厚的《雄性觉醒》恰好横亘在锁舌与锁扣之间，黎各背靠客舱的外墙，聚精会神地聆听着里面的动静。</p>

赫斯塔转着轮椅来到电梯前，佯作在等电梯。</p>

走廊上一片寂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