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黛才一皱眉,佐伊已经说了下去:“比方说,因为某种原因,刺杀者的行为在白天其实是受到限制的——”</p>
恩黛摇起了头,“你可以说刺杀者有夜间行动的倾向,或者它需要以夜晚作伪装,但突然跳到‘行为受限’这种结论还是有点……牵强。”</p>
佐伊并不气馁,“我不是无缘无故这么推断的,因为——”</p>
楼下传来报时的钟声,它的回响打断了两人的交谈。</p>
已经九点了,维克多利娅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p>
恩黛重校了自己的手表,“先不说了,各就各位吧,我觉得你的这些分析特别好,等维克多利娅回来,你记得和她讲一下。”</p>
“讲肯定是要讲的,”佐伊站起身,将阁楼的窄窗提了起来,她看了一眼窗外,回头道,“但我还有个问题没想明白。”</p>
“什么?”</p>
“……等我再理理头绪,晚点再聊。”</p>
两人挥手告别,佐伊跳出窗外,沿着陡斜的屋檐奔向农场的另一端。</p>
五分钟后,所有人进入了电子静默状态。</p>
她们凝视着西面的穹宇。</p>
——刺杀者今晚真的会从这个方向来吗?</p>
……</p>
在中心医院,施密特仍昏迷不醒,昏睡并没有给他带去安宁,他的脸上依然写满了痛苦。重症监护室里的复杂仪器仍在频繁闪烁,共同维系着老人的生命。</p>
阿维纳什的两个部下此时正在病房顶楼的天台上看守着。</p>
此时,他们一人坐在水箱上抱臂浅睡,一人站在医院名字的灯牌</p>
鉴于上次“拾穗者事件”的教训,施密特原本也应当进行单独隔离,以免发生战斗时牵连到其他病人和整座建筑。然而施密特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根本经不起一丁点的折腾。</p>
不过这也没什么,阿维纳什承诺,“如果发生战斗,我们会尽量避免让医院成为第一战场,保护平民安全。”</p>
虽然阿维纳什没有明说,但几个部下已经从这句话和此前的许多迹象里理解了上司的态度:他们关于刺杀者的对抗任务在昨晚就已经结束了,接下来要做的无非是继续做一些配合性的工作——继续捕捉刺杀者的影像。</p>
接下来,只要维克多利娅不阻拦,所有重要场合——比如今晚施密特的护卫工作——他们还是得力争在场。这些细节会全部写进他们的工作报告里,共同计入每个人的年终绩效。</p>
冬夜寒风呼呼作响,两人都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期待着这个夜晚赶紧过去。</p>
高达十二层的中心医院大楼现在相当于一座孤岛。</p>
以医院为圆心,半径两公里之内现在可算是一片真空地带,警察在外围彻夜驻守,禁止一切人员闯入,同时,每个方向上都布满了螯合物捕捉雷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