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大神通的除非特殊情况，以及个人的古怪性格，一般而言很少有纯粹的傻子。</p>
毕竟高层次的神魂比目前人类的计算机还要强大，单论储存能力，随便拉出一个元婴大能记忆储存起来所花费的硬盘都是一座大山。</p>
堪称虚拟现实般的记忆，可不是目前科技能企及的。</p>
岚一瞬间能够闪过几万条思绪，如果说自己的阅历是一栋房子，那在这有限的空间里不可能犯蠢。</p>
此前他对于李长生的强大有着巨大的空白。</p>
仙道最顶尖的强者，疑似得道者，斗法极强。</p>
压龙宫，杀大无圣王。</p>
这是目前外界所能收集到的情报，其实也是大部分强者所知道的事情。至于仙道时代修士对于李长生的吹捧，不能算入考量范围。</p>
许多强者放在各自的时代都是顶尖存在，就是现在元婴道行的“小朋友”也是一方雄主。但因为世界的参差，得道者几万年不一定出一位，太古往后干脆基本没有。</p>
于是乎就产生了一种现象，大能不如狗。</p>
最著名的就是天地初开10年间，剑仙撵着天下强者砍。冠绝古今的剑道修为，加上天地第一剑，那个时候还真没人是她的对手。</p>
你李长生强，我家渊也弱不到哪去！</p>
渊如果没有当初黄泉一见，估计也是这么想的。</p>
手底下见真章就是这个道理，强者也好，凡人也罢，实际上都无法脱离一种对比心。</p>
再者有一点至今岚没有明白，或者说她的境界看不出来，天地大势。</p>
“来不及了，当你们复苏那一刻，一切都晚了。”渊摇头说道，“这是一场大局，而我也不过棋子。本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难，难，难。”</p>
连说三个难是渊的无奈，他本以为迅速将人带回来即可。就算这些同袍心有不服，自己也可以用武力将对方留下。</p>
可真的来到阳间，渊发现天机完全混乱，而自己的同袍与神州的矛盾一次又一次加深。</p>
他可以去找李长生，但绝对保不下同袍的命，只要作乱对方必杀之。</p>
归根结底，自己与李长生非亲非故，只有一面之缘。</p>
凭什么人家李长生要帮自己，就好比如凭什么要把明灵王之位让出来？就是给自己人，也好过给武力胁迫的敌人要好。</p>
明灵王就是一张通向万人之上的门票，是长生，是伟力。</p>
摆在自己面前实际上就两条路。</p>
一是放弃一些同袍的性命，放下心底的尊严，去投奔李长生。二是现在这样子，想着走一步看一步，最后还是到了如今这种地步。</p>
渊不由得想起最近从忘川之中看到的凡人记忆，其中就不乏有学识之人，往往除了心中有怨气者就属他们执念最深。</p>
因为有太多事情没做。</p>
从历史学家中可以知晓现代历史，看到许许多多的历史人物。</p>
能为历史记载的，大多数是作为凡俗的“大能”，都有着出彩的本领。但他们逃不过历史的规律性，有传承千年的国号，唯独没有千年的庙堂。</p>
任何一个庙堂的覆灭，都很难完全归咎于某个人或某件事情上。</p>
许多时候人坐在那个位置上就身不由己，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滑落深渊，能死得明白已经是聪明人。</p>
自己亦是如此。</p>
看似只需要把人找回来问题就得以解决，但他连第一步都难以做到。</p>
天机混淆，同袍为了安全隐蔽真身，再加上诸多海外势力搅局。</p>
最后渊甚至释放自身的气息，诸多同袍也未曾察觉。如此说明在更高层面，有某个存在出手干涉。</p>
渊将这段时间的经历，以心神的形式发送给岚。</p>
几百个小时的记忆一瞬间变看完，岚不是傻子，她想通了前因后果。</p>
最终面容严肃的说道：</p>
“渊，如今唯有成道一条。或许是必死的，但只要重建轮回，伱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p>
渊没有点头答应，也没有回绝，语气平淡的说道：“你看，这便是天地大势，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棋盘上。”</p>
“我需要复活同袍，需要活命，需要成道，最终只能与李长生斗过一场。”</p>
“……”</p>
岚陷入了沉默，难言的恐惧与寒意涌上心头。</p>
她甚至怀疑此刻的自己受到控制，或许心中所想也并非自己的真意。</p>
天地大势之下，一切皆为虚妄。</p>
心神的交流只在瞬息之间，外界只过去半分钟，所有人都缓过神来。</p>
命宿也是如此，他同样被惊到了，李长生比自己想象中要强。</p>
但有一点与其他人不同，命宿对于李长生强大的接受范围是无上限的。对方表现出来的一切伟力，都不过是更新自己的认知，进而给予未来更多的准备。</p>
忽然命宿感觉到一股杀气，源头是自己刚刚“帮助”过的渊。</p>
“渊圣王，如今看来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给我们准备，你我二人一同出手，共同引动天劫。”</p>
渊没有说话，眸光之中透露出丝丝寒气。</p>
虚空之中黄泉手探出，虽只有十几米的大小，可却封锁八方虚空，其中蕴含轮回之意。</p>
掌心隐约有一寸黑洞斡旋。</p>
一出手便是杀招！</p>
此世轮回尚未建立，但并不代表轮回完全不存在。渊凭借自身之地，建立起了一个临时的轮回。</p>
为的就是杀了命宿。</p>
我或许已经没有退路，但你这条老狗必须死！</p>
“渊圣王！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有破局之法！切勿为了一时意气，而丧失了成道的机会！”</p>
命宿顿时慌了神，他感觉到自身的存在被封锁，名为轮回的法则要将他转世。</p>
道尊赐予自己的无根之躯竟然失效了？！</p>
渊冰冷冷的吐出一个字。</p>
“死。”</p>
命宿被吸入轮回之中，随后渊从山脉某棵树的鸟窝取出一颗蛋，将对方打入其中。</p>
下一秒鸟蛋破损，一只毛没长齐的雏鸟出现。</p>
命宿，他有了实体。</p>
由于轮回是临时建立的，转世也并非按正规流程，命宿此时仍然保留着记忆。</p>
黑黝黝的眼眸里透露出恐惧。</p>
渊没有丝毫犹豫将对方捏成肉泥，微微摩擦不需要动用其他道法，无与伦比的力气与摩擦力产生的高温，足以让他灰飞烟灭。</p>
飞灰飘荡在虚空中，再度化为一个没有五官的人影。</p>
命宿身躯颤抖，久久无法平息。</p>
“看来你是真的杀不死。”渊言语中透露出一股遗憾，这已经是他能想到最好的手段。</p>
对方明显是受到更高层次的存在庇护，或者本身就足够特殊。</p>
“渊圣王，我们并非敌人，或许我们之间有过诸多不快，但还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重建轮回。”</p>
命宿平复了一下动荡的情绪，他是第一次真正体验到死亡的感觉，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疼痛。</p>
“吾不屑于此。”</p>
“错过了此次，你再无翻身的可能！只要你引动天劫，千万凡人将成为你的盾牌，李长生绝对会出来应劫。”</p>
命宿言语中多了几分威胁，当然也少不了利诱。</p>
“渊圣王，只要你迈出这一步，无论死活你都能成功，最终也能从轮回中复活。这不正是你当年设想的吗？轮回不灭，恒古长存。”</p>
恒古长存，也称之为长生，是无数修行者的终极追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