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被冻了大半宿的男人,现在骤然被扔进室温超过二十度的房间,极大的温差让他们身体出现了极大的不适——</p>
有如此的身体反应很正常,身为军医的林昊实在太清楚不过了。</p>
在后世持续了十四年的东北抗日战争,以及对朝作战之中,有数不清的战士因为严寒而非战斗减员……林昊的外祖父就是志愿军的一员,以侦察兵的身份参加过战斗,他小时候经常听外公讲,朝鲜跟黑龙江的气候条件差不多,出去执行任务之后,教导员们一般会让战士们脱光了衣服泡进冷水里,直到体温平衡之后才会卷进被子里进屋暖和。</p>
如此一来身体才不会有伤害——而他们三个,就不一样了。</p>
骤升的气温会迅速加快血液循环,心肺功能会受到很大的压力,而且原本冻伤的皮肤以及手足末梢在热度极高的室温之下,会迅速坏死,这个过程会非常痛苦。</p>
对待敌人,林昊却并无丝毫的怜悯之意,上前一脚就踩上个其中一个男人快速起伏的胸部,把手上的酒一饮如口,立时喷吐向那倒霉蛋的脸:“你们那个是关河?”</p>
其实在他们三个被拖进来</p>
的时候,林昊第一眼就认出了关河——毕竟是他们从飞鹰堡的地牢里救出程飞鹰的,以及他这两个心腹的;从龙江镇把他们送走的时候算是第二次见面了,他怎么可能不认识?</p>
这番问来,不过就是让他们开口罢了。</p>
又是一声几乎掀翻了房顶的惨叫,这个男人老半天才是回神过来,近乎于疯狂的双眼不断在林昊身上扫过,口中却没有了骂骂咧咧的力气。</p>
“不说啊是不是?”林昊冷笑了三声,抬起头对着把他拖进来的那些东北军弟兄低沉一笑,“辛苦了老弟了,这是个贱骨头,还是给我拖到外面凉快凉快去吧。”</p>
听到这话,被他脚下踩着的男人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双手在用最后一点力气在空中乱抓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什么饶命、不要之类的——</p>
这些东北军的大头兵粗暴程度可见一斑,根本不由分说地将他拉了出去;伴随着粗重的极大声,几乎已是没力气的惨叫声从外面又是不断传来,只是在这绝对安静的四下,显得极为大声罢了。</p>
“郭海山!到底也是飞鹰堡出来的老哥们弟兄,你XX妈就眼瞅着他林老三收拾咱</p>
哥们弟兄吗!”</p>
最终,在那一声声嚎叫越来越低的时候,趴伏在地的关河稍稍回过点神,开始张开嘴大声喘着粗气对着不动声色,早已站在一边的郭海山大声谩骂着脏话——但后者现下冷着脸,几乎用一种相当仇恨的目光审视着越发愤怒的关河。</p>
“兄弟?已是成了这般状况,你还与我坚称什么兄弟?”听他这连番的脏话,郭海山终究是有些按捺不住了,“你们带走了我的妹子,逼着我出卖三爷……依旧还能提什么弟兄!?你我还有什么情分可言!”</p>
声音骤然拔得老高,郭海山一把从地上将关河拽起来,几乎是与此同时,他将一把枪对准了对方的下颌,恶狠狠地说着,“海兰呢,你们把我的妹子弄到哪里去了!现在把她乖乖交出来,我兴许还会求三爷饶你们一条小……”</p>
“原来那个娇滴滴的姑娘,叫郭海兰啊?”面对盛怒中的郭海山,关河却露出一副相当欠打的表情,甚至一边用贱兮兮的表情跟他说话,一边还舔了舔嘴巴,“那妹子不错啊,那叫一个媚,楼子里的姑娘都比不过她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