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妆艳抹的脸在转向林昊的时候笑得简直跟开了花似得，字字句句都围绕着恭维来；姜飞澜回身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吭声，只是示意他一块跟上。</p>

待走近了一看，这女人的年岁分明不轻了，从那尚存的风韵之中分明看出年轻时必定是个绝色美人。</p>

林昊一言未发，只是沉默跟在姜飞澜身后拾阶而上——没有任何照明的木梯很是昏暗，少几三人登上三楼便是豁然开朗。</p>

此地装修比一楼更加奢华，精致的宫灯照亮了每个角落，左边是临街的窗户，右手边一溜都是雅间，此刻三楼并没有其他客人……整个走道闻不到烟味，尽是淡淡的檀香</p>

味道。</p>

“两位爷，这边请！”女人扭着腰身回脸雍容一笑，抬起莲藕一般的雪白手臂推开一扇门，引着他俩进门。</p>

房间是里外套间，正对面的是铺着织锦的床榻，整套的黄花梨家具被擦得油光见人……难怪这年头的富贵公子哥都喜欢钻大烟馆里；在这个娱乐方式极度稀少的年代，拥着美女抽大烟还真是个乐子。</p>

“两位先请脱了鞋上炕歇歇吧，烟膏点心片刻就送上来。”女人盈盈上前从瞄了金边金花的漆器抽屉里拿出火柴，小心地点燃炕桌上的煤油灯，才是回身顾盼天天一笑，“请吧！”</p>

这一笑韵味十足，不过林昊和姜飞澜都没动容，他姜大团长却只在圆桌边的圈椅落座，摆出副姿态道：“惠娘啊，近来奉天可有什么奇闻异事吗？”</p>

“哟，姜爷这话说的……奉天这么大的地界，啥啥新鲜事儿都有啊！”女人拧着腰身在姜飞澜身畔落座，笑容始终甜美。</p>

“惠娘，光顾你这儿吃公饭的也不少，有没有什么官方的消息？”姜飞澜从桌上抓过个水果扔给林昊，又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也落座。</p>

“哟，姜爷许久不来我这儿，这一来</p>

就是打探消息的啊？”惠娘从身侧拽下丝帕，轻轻在姜飞澜肩头轻轻一点，“像我们赚这两个卖笑钱的，哪儿能知道什么官方的消息啊！真就是知道，咱也不敢乱说啊。”</p>

林昊看得出来，刚到奉天的姜飞澜，是想通过这烟管的女老板，侧面打听一下奉天地面的事情……于是眼睛转了转说道：“谁不知道你这芙蓉馆消息最是灵通啊？咱这到了地界上也就是随便听听，惠娘你也就是随便聊，等下出了这门，咱们也就不当事了。”</p>

听到他说话，惠娘不由将一副慵懒面容转了过来，眼神悠然把他遍身一番打量；在此期间姜飞澜说道：“你没见过他，山西福盛隆镖局的三少爷林昊，刚刚从东瀛留洋回来……听说这天禧路上有个精明能干的女老板，才嚷嚷着说要过来跟我见见世面。”</p>

“原来是林爷啊！”惠娘眼底的迟疑才是慢慢退却了些，“两位爷也别怪惠娘，现在这世道咱也不敢乱讲话啊……瞅着前日翠香楼的郭老板刚让警察厅锁了去，哎，您二位是不知道呀，新上任的那个王厅长，凶得很呢！先前跟汤爷还干了一仗呢，闹得满城风雨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