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苏氏的心意(1 / 1)

素手匠心 沈碧瓷 1324 字 3个月前

再说苏氏与白棠安然返家,白兰见母亲神色欢喜,提着半日的心总算安稳下来。 “大伯找咱家何事” 苏氏拉过女儿的手笑道“无事。这回子,练绍达偷鸡不成蚀把米。哼,我想到他被大哥痛骂的蓑样就开心不过,”她面带担忧的问,“白棠,这法子告诉了大伯,会不会泄露出去啊” 白棠点头道“肯定啊。”大伯自不会泄露,但躲在里屋的练绍达就难说了。 苏氏立时急了“那你还说” “浮雕的法子简单得很。”白棠眼底流光微闪,不以为然的安慰母亲,“不用多久,就会有人琢磨出原理。不过你们放心,没人抢得走我们的生意。” 开玩笑,他的脑子里藏满了国内外古往今来的各种构图美画和拱花的法子,难道还比不过大明早期的雕版工人 琅琊妙手的称谓可不是圈里的同行白送的友情号 他现在唯一缺的,还是银子。 前世研究古代雕版史时,他十分清楚的记得,就在永乐年间,因梓木引发了一场手工业的震荡梓木多产于云贵高原地区,用途广泛,被称之为木中之王,从上等的家具到各种乐器以及雕版,无所不及。故朝庭对梓木管控得也非常严格。不料有一年,京城郊外盛放梓木的仓库突然起了场大火,毁坏木料无数。导致那几年梓木奇缺,价格飞涨 按现在的情形,这场火灾,还未发生。 如果他有足够的银子,囤积市面上的梓木,日后所得利润翻倍也不止 可惜,卖玄铁所得不过万两,还要应付家用与生意,根本成不了大事。 他带着满腔愁思回屋休息,不一会苏氏跟了进来,带着一只小包裹。 苏氏做贼般的掩上门,轻声道“白棠,来” 练白棠不解的望着她搞什么鬼 苏氏打开包裹,里面大大小小的各种瓷瓶圆罐,一股脂粉的香味迎面而来。 练白棠凤眼微睁,一脸无辜的问“您送这些东西给我干吗” “娘看你之前的膏子都用光了呀”苏氏讨好的道,“这些都是芝莲斋最好的货色。娘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呢。” 练白棠嘴角抽搐他前世也很注意保养,用的是男式面霜,还不是品牌货,是秦岭那小子家传的配方调制的整套护肤品 苏氏送的这套东西,那浓郁的花香味就薰得他心生嫌弃。 “你毕竟是女孩子。将来总是要嫁人的。”苏氏满脸怜爱,“该保养的,还是要保养好” 练白棠一脸见了鬼的惊骇我kao嫁人他堂堂男子,嫁人好吧好吧,就算自己现在是男儿心女儿身,但一想到自个儿将来要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xxoo,他面孔刹时雪白,泛起严重的身理性不适,恶心与愤怒一起涌了上来 “怎么啦”苏氏不明所以的望着“儿子”苍白惊恐的脸。“没不舒服吧” 他td不舒服极了好不好 他上辈子日天日地,换这辈子被人压 捂着额头,他有气无力的低吟“现世报啊”瞅了眼不安的苏氏,意兴阑珊的挥手道,“无事,累了而已。” 苏氏哦了声,离开前还不忘拿起瓶瓶罐罐中最小的一只罐子,红着脸道“这个,是抹在那儿的” 白棠茫然抬头“哪儿” 苏氏目光飘移的朝他胸口晃了圈“你缠得太紧,怕颜色不好看。用这个,据说可以让它变得粉嫩些” 白棠愕然的慢慢张大嘴,苏氏赶在他变脸之前扔下罐子,飞也似的逃出了屋子。 “”白棠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狠踢了桌子一脚后放声长叫,“啊啊啊” 老天你还是收了我吧收了我吧 这td是男人过的日子么 白兰不解的睁着月牙弯的眼睛问“娘,大哥嚎什么这么伤心啊” 苏氏干笑道“没事没事。” 唉,白棠定然是为自己不是个真男儿而悲愤吧都怪练绍达 原本与练绍达合离后,她就计划着让白棠恢复女儿身。无奈牵扯太广,一时想不到好办法。现在看来,得加紧着手了 数日后,南京城秦府别院。 不过几夜间,各书斋铺子上就出现了大量浮雕图绘的花笺。秦简翻检着堆在他案前的各种花笺,微微摇头这些粗工滥造的东西,根本无法与松竹斋的花笺相比。或是赶工赶得太急,纸上的花纹肉眼可见的粗糙,有些甚至毫无美感 但相信不用多久,精雕细刻的浮雕花笺也会面世。到那时,松竹斋的少东家,会用什么法子应对呢 他手边一沓宣纸,纸上描绘的,正是自五组花笺上临摹下的花草图。 “这般漂亮的画作,若能一览真迹便好了。” 或许,这是他结识隐藏在松竹斋身后大画师的一个绝佳的机会 除了秦简,其他书斋也在观望着松竹斋的动静,毕竟他家是浮雕花笺创始者,不知会不会因为如雨后春笋冒出来的仿制品而恼羞成怒 松竹斋后边的内院里,苏氏不断的怒斥与控诉后,连声高唤着出门备车全管事一个箭步堵在门前“少爷说了,不准您出门找同行的麻烦” “老娘我咽不下这口气”苏氏气得胸口痛,“平时一个个道貌岸然,原来全是群腐臭的屎壳郎我们娘仨好不容易寻到条生路,他们都不顾道义,明摆着是想将我们逼上绝路啊还有练绍荣,他明明答应不外传的,结果呢” “娘”白棠从后院揽帘而入,对全管事施了个眼色,全管事识趣的让了道。白棠撩了袍摆坐在太师椅上,慢悠悠的道“您今年才多大年轻貌美正当盛年,别一口一个老娘的。真把自己说老了还要浪费家里的脂粉钱” 全管事忍俊不禁。 不知为何,满肚子爆竹的苏氏一见到白棠清冷的身影,不由自主就熄了小半的火,又让他两句话说得哭笑不得“我,那个,还不是为咱们委屈” 白棠盯着她的眼睛“所以您现在是打算找大伯算账呢,还是到各个铺子里撒泼骂娘” 苏氏顿觉心虚,喃喃的道“那你说怎么办” 白棠瞧了眼边上的椅子,苏氏乖乖的坐到他身边“总不能白白让他们欺负了去吧这可是咱家的独门技法” 白棠好气又好笑的摇头问“就你这样冲动上门叫阵骂人,能讨到什么好果子吃人家大可说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你又能拿出什么证据证明浮雕花笺是自家独创” 苏氏说不出话来“可是,可是” 白棠递了杯清热解火的菊花茶给苏氏“早就说过这技艺瞒不过同行。娘,你换个角度想想,这也是件好事。” 苏氏瞪圆眼“这还算是好事” “至少,现在大伙儿都知道浮雕花笺是我松竹斋首创,有这个名头,怎么不是好事” 全管事恍然大悟的道“难怪。我想我这几日出门,遇到平时那些眼高于顶的同行,对我竟也客气了几分。” 苏氏恼道“可是,一想到他们抢我们孤儿寡母的生意,我就气不过” “不怕。”练白棠为苏氏轻摇折扇,“只会技法不足以赢过我们。花笺靠得还是画作和雕工。我这几日好好雕几副版子,做几组艳压京城的笺纸为娘出气” 苏氏噗赤一笑“就会哄我开心”她顿了顿,忧虑的道,“白棠啊,教你画画的那位许丹龄许先生,会不会被他们找出来” 练白棠折扇微顿,暗暗好笑“许先生闲云野鹤,估计这会在不在京城都不知道。您放心,他们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到娘,您现在帮我做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帮我去各大书斋买些他们的浮雕花笺回来。”练白棠自有打算。“咱松竹斋,不能老被人欺负,对不对” 这话苏氏最爱听“好”